“嗯。”薛婵应声便走,裴砚宁则快步去了厨房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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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太危险了,这群人一看就是亡命之徒!”村长蔡花花扫了眼马车上的四人直摇头。
“村长,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回衙门的路被埋了,否则我们也不会折回这里,这大雨仍下个不停,什么时候能放晴都未可知。”丁香玉苦口婆心地劝了一阵,蔡花花神色依然有些僵硬。
薛婵道:“期间出了事,我一力负责。”
蔡花花闻言动了动嘴还想再说什么,对上薛婵冷冰冰的眼神终是叹了一声,道:“沈金玉的屋子,倒是还空着。”
得了准话,薛婵二话不说便带着四个嫌犯前往了沈金玉的住所。
“这里距离后面的深山很近。”薛婵皱眉,扫了被分开捆绑的那四人一眼,“需要人时刻守着,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在这里守着罢。”
丁香玉这辈子还是头回听见有人不放心她,心上一暖道:“你成日守在这里,你家夫郎怎么办,这雨下的天都黑沉沉的,他一个人在家会害怕的。”
薛婵皱紧眉,只能寄希望于天能尽快放晴,但是这阴沉的样子,丝毫没有一点要放晴的迹象。
“与吃饭罢。”薛婵道,“去我家吃。”
“那这些人怎么办?”丁香玉摊手。
薛婵目中寒光一现,道:“反正也是犯人,斩去手脚看她们怎么跑。”
话音未落,离得最近的一个人几乎跳了起来。
“有没有人性啊?我们只是偷米而已!”
薛婵扫她一眼,“这会儿倒是不装哑巴了?”
那人吃瘪。
“说罢。”薛婵寻了个桌子坐下,“为什么偷米?”
率先开口的女子与同伴几人对视一眼,眼中现出几分妥协。
“能不能让我们把米带走?我们抢米真的有急用!这事关几十人的性命啊!”
几十人?
薛婵眉头一紧,“哪里在打仗吗?”
女子吞了下口水,干涩的嘴唇颤了颤又一言不发了。
“如果你实言相告,我说不定可以帮你们。但你若坚持一说,那就耗着,反正我不着急。”薛婵示意丁香玉一眼,摸起自己腰侧的剑佯装这就要动手,女子立刻道,“我说!”
她言罢似乎还是犹豫,不确信地看了同伴一眼,见她们点头,才缓缓道:“我们是......宫里来的人。”
“宫里!?”丁香玉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三个月前,皇帝忽然病重,亦不接见外臣,后来我们接到消息,是安王挟持了皇帝将皇帝软禁,丞相想方设法在安王眼皮子底下聚集了一伙人来西南王处搬救兵,可是......军中有奸细,丞相的人近乎全军覆没不说,连丞相也失去了下落,我等便是拼死跑出来的一批人,只要能见到西南王,皇帝的危局便可迎刃而解!谁知这些日子突逢连日暴雨,我们好多伤兵被困在谷中难以前行,我们也是没办法......才......”
薛婵拧眉,仔细地审视着交代实情的女子。
她说的似乎是真话。
马车上的那些米粮,数目虽多,但都是些便宜低贱的糙米,所值的银子不算很多。
“你们既是宫里的人,可有印证凭信?”薛婵道。
女子脸色一白,摇了摇头,“我们做的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哪儿敢留证据在身上......但我们每人身上,几乎都有疤痕。”
这倒是真的,这些疤痕有大有小,位置不一样,形状也各不相同,很难让人一口咬定她们是一伙的。
“为何有疤?”
“因为......”女子目光一暗,“我等曾经都是罪人,那些疤痕本来是我等的刺青,是丞相将我等从流放之地或奴籍中救出脱身,并想办法弄去了我等的刺青。”
“罪人?”丁香玉皱了皱眉,“这么说,你们都是些十恶不赦之人?这丞相似乎......”
丁香玉轻咳一声,没再往下说话。
女子却听出她的言下之意,突然怒道:“丞相大人是这世间最好最好的人!你这等凡妇俗女休要妄加揣测!”
聊了半天,事情的情况薛婵大概知晓了,她皱眉想了一阵,道:“我可以放你们走,但你们得保证,离开之后不得再做鸡鸣狗盗之事,也不能伤人。”
女人惊讶抬眸,立即跪了下来点头道:“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再如此!”
薛婵掌剑快速翻动几下,四人身上的绳子已尽数落下。
“你们的马车就在外面,快走罢。”
那四人怔愣一瞬,这才飞快地离开了。
丁香玉都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薛婵,我怎么说也是你的上级,你放走嫌犯都不用跟我打招呼的吗?”
薛婵一顿,看了眼丁香玉道:“抱歉,忘了。”
“......”
丁香玉还想再说什么,薛婵一把抓住她的腕子,道:“快回家吃饭,裴砚宁该等急了。”
短短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地上的积水又深了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