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
程京闻倏地一顿。
求证似的伸手去掀,轻松地翻了一面。查看,顷刻一怔。
石膏的内壁上。
有一小片干涸的褐色。手指一捻,去闻,有铁锈的味道。
是血。
他后知后觉。
在工作室里如影随形的焦虑感从何而来——
他的公主就在几步远的位置。
不知安危。
而他,错过了。
领头的人奇怪地看他一眼。
不明白这西装革履的男人缘何往石膏像里望了一眼,就情绪大变。
冷硬的眉眼一股肃杀之气。
怖人。
听他讲一声谢谢。
走路时凛冽的风刮过,大踏步消失在去后街的拐角处。
程京闻再一次回到裁缝铺。
还是那位老先生,眯着黄浊的眼缝补。看见他,似乎记忆还好,“是你……”
“嗯,”他颔首,“我三天前来过。”
“我记得。”
“那您还记得我问了一位姑娘是否有来吗?”
“当然,”老裁缝自顾自,“那位波浪头发的姑娘,对吧?来我这补一匹青花缎做的旗袍,我哪里有这样的手艺……”
杜窈从来不穿旗袍。
程京闻捏了捏鼻梁。
终于把事情来龙去脉理清。是他先前忘记提杜窈的长相,只问有没有姑娘来。恰好撞上——便混淆了。
她其实一直都在工作室里。
怪不得孟砚白是一个人出来。大概骗过他以后,才又去把杜窈偷运走。
程京闻胸膛起伏一下。
拨电话给卢豫,“去正时的人有见到孟砚白吗?”
等待一刻。
卢豫:“没有。保安说他这几天中午常不在公司,会去附近的惠信小区……”
“给我查一下他在的房门号码。”
“好。”
-
程京闻驱车抵达小区。
同一时间,门牌号也发到他的手机上。问过路线,把车撂在路边,头上按一顶宽檐毛呢帽子,直往单元楼上去。
按响门铃。
良久。
里面有人,“谁?”
是孟砚白的声音。警觉又嘶哑。
他扯了一下帽檐,压声。
“物业登记的。”
“登记什么?”
“住家成员名单,”他说,“最近传染病多发,我们小区要求对每家每户都进行排查。”
门里停顿片刻。
开锁,两圈。门拉开了一条缝。
程京闻迅速抬腿踢了过去。
把门踹开,干脆利落地先给了孟砚白迎面一拳。
他被砸得向后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