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洗手间的门被人敲了敲,吓得杜窈顿时把胡思乱想都按回心底。
又羞又急,“别催我!”
“你已经进去二十分钟了。”
“怎么了,”她边换衣服边回嘴,“不可以?”
在镜子前捋一下头发。
仔仔细细地检查衣领的褶,裙摆的边儿,一切熨贴,才深呼一口气,推开门。
程京闻正懒懒地倚在墙边,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她刚喝药的玻璃杯。
撩起眼皮,“好了?”
“嗯。”
杜窈点点头,黑色的丝绒蝴蝶结也在头顶晃了晃。
程京闻的注意力被晃去两分。右手的动作顿了顿,“走了。”
杜窈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悄悄抬睑,打量。
不知道程京闻什么时候这样爱穿西装,见他好几回,总是一身黑灰色。
但的确很衬他。
肩线周正流畅,腿修长遒劲。富有侵略感的肌肉线条拘束在周正的衣格,即便是动作牵引的衣褶,也有一种冷质的力量感。
下楼,程建南已经坐在餐桌前,手里一份灰色的报纸。
听见动静,便合起来。
转头笑,“囡囡来了,昨天睡得还好么?”
杜窈捂住嘴打了个喷嚏,“挺好的。”
“感冒了?”
“嗯,”她拉开椅子坐下,“可能昨天穿得有点少。”
程建南:“我让王叔给你煮点姜茶。”
“哎不用了,”杜窈急急摆手,指了指程京闻手里的杯子,“刚才已经喝过药了。”
程建南便笑:“小闻还是疼你。”
杜窈脸顿时一烫。
刚要解释,才记起昨天刚瞒过程建南他们两个分手的事,只好含含糊糊地应一声。
“昨天看你掉眼泪,还以为小闻对你不好,”他笑道,“现在也算……”
“爷爷!”
杜窈恨不得把脸埋进面前的粥里。
没想到程建南会提这件事——当着程京闻的面,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程建南当她害羞,不再说了。
倒是程京闻,右手搅着碗里的粥,不经心地问,“哭什么?”
“没有!”杜窈凶巴巴,“吃你的饭。”
小姑娘分明羞得脸红,就差头上冒两团云朵状的气。明亮的杏眼睁得很大,佯装镇定地瞪他。
程京闻轻哂一声,没再追问下去。
安安生生地吃过早饭。
杜窈看一眼手机,孟砚白要她去一趟公司,关于比赛的事。
便拎起包,“爷爷,我先去公司啦。”
“周六也要去上班吗?”
“嗯,”她说,“一个小会。”
“回家记得多休息,”程建南起身,把他们送到门口,絮絮叨叨,“按时吃药,别喝凉水。别仗着年轻乱来……身体最重要。”
“知道啦,”杜窈甜甜地笑,“您也快进去吧,省的吹风。”
程建南还是坚持送到院门口,看见他们上车,才挥了挥手,回到屋里。
杜窈打个喷嚏,吸吸鼻子,“爷爷身体是不是越来越差了?”
“嗯,”程京闻停顿几秒,“年纪大了。尽管之前发现及时,治好了。但乙肝还是多少会留下损伤。”
杜窈叹了口气。
手抱紧膝上的包,犹豫片刻,“我以后……每周五都来看看爷爷。”
程京闻看了看她。挺温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