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茵茵对手艺很好而且花样百出的花安义显然很有好感,每次花安义做糕点的时候,她就蹲在一旁认真地看着,时不时搭把手,那肃穆神态,宛如在参加一场攸关病人生死的开刀大手术。
田梅梅旁观了两天,就兴致缺缺,跑到客厅和她弟、田原远和任非凡打牌,至于宝松和江明哲?这两人正在另一边的墙壁下,进行着尊师爱生的和谐教学活动!
一边是新鲜出炉的甜香糕点诱惑,一边是痛快尽兴的娱乐活动,宝松觉得夹在中间的自己就是一个小可怜,实在是太惨无人道了!
“啪!”挥着小鞭子的江老师表情严厉,毫不留情地在走神的学生手背上留下一道红印子,“集中精神,看书!”
宝松悲愤,倏然伸出一手,指着一堆大人中明显面容稚嫩得多的田宝峰:“宝峰哥也是学生,为什么只有我要读书识字?”他就能在一边打牌?
“我是小学语文老师,不管初中生!”江明哲义正辞严。
宝松竟然无言以对,内心泪流满面。
这个时候,穿着一条围裙的花安义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云吞面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江大哥,你尝尝味道够不够?”他夹了一只云吞在嘴边仔细吹了吹,感觉不是很烫了,才送到江明哲的嘴边。
“有点烫,慢点吃。”
江明哲张开嘴巴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咀嚼了一下:“唔,很好吃。”
“真的?”花安义闻言喜滋滋的,把筷子上剩下的半只云吞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唔唔,虽然是第一次,我做的云吞果然很好吃~”
正在等着其他人出牌的田梅梅刚开看到这一幕,面容一阵扭曲,忽然放下手中的牌,低低地说了声:“我上一下厕所!”然后表情略带狰狞地走出了厨房。
“她怎么了?”任非凡觉得田梅梅表情有些不对劲。
田原远也有些不安,联想到刚刚旁边江明哲和花安义的互动,暗道糟了,别不是让田梅梅看出什么了吧!?
他放下手里的牌,说道:“我也上一下厕所。”
厕所就在厨房隔壁,田原远刚走出门口,就听到厕所里传来田梅梅压抑着的兴奋叫声:“……啊啊啊,好赞!刚才绝壁是喂食吧?!绝壁是喂食吧?!他们绝壁是一对……想不到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够亲眼看到……嘿嘿嘿,多么美好的一对啊!我感觉这辈子已经死而无憾了!不行,我要再尖叫一会儿啊啊啊……”
田原远:“……”
现在的女孩子……已经如此凶残了吗!?
田梅梅捧着脸,脸上犹带激动的红晕,脚步发飘地走了回来:“啊,上一趟厕所,整个人都解放了!”
是你的xx之魂解放了吧?
田原远木着脸,从来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网络上所说的腐女这种生物,而且就在自己的身边。
至于xx是什么,田原远表示自己并不是很想深究。
“梅梅,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田茵茵板着脸教训梅梅,转而不好意思地朝花安义道:“不好意思,花老师,我妹平时不是那样的。”
田原远惊悚了,老师?
田梅梅更加不好意思了,腼腆地笑了笑:“安义大哥答应收我做学徒了,以后他就是我的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学好这门手艺!做一个厉害的糕点师!”
她初中毕业之后到外面打过几次工,可因为没有什么文化,做的都是纯体力活,一直都梦想着成为一个有手艺能独自养活自己的人。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现在,她重新燃起了梦想。
田原远:“……”
这都是什么事儿,这走向和他当初把江明哲和花安义这两人留下来的意图完全不一样啊……
算了,这样也好。
第67章 近况
“羊羊哥,昨天我跟我妈回村的时候,听说你的那个堂.堂兄弟兄弟田原丰,他的外家兄弟死了!”田宝峰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田原丰和田原远的关系怎么称呼,只好在堂兄弟的基础上再加一个堂字,他们不是隔了一辈嘛,正好!
自己真是一个具有创造性的天才!
“死了?”田原远有些错愕,“怎么死的?其他人呢?”之前田原丰受了重伤,他老婆张大姐还向田原远和任非凡求救过。田原远对他们家记忆还是挺深刻的。现在田原丰的外家又出了事,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报复了吧?
“嗯,田原丰他老婆的母亲、弟弟一家全死了,只有田原丰一家和一个小姨子活了下来。”田宝峰狼吞虎咽地咬着嘴里的云吞,嗯嗯,真是太好吃了,他妈翻来覆去就只会煮白饭和白粥,他都快一年没吃过云吞了qaq,好感动~
“好像是说他家的鸡吃了浸泡了老鼠药的稻谷,然后他们家的人吃了鸡,就被毒死了!”田梅梅咕噜噜地喝着碗里的汤水。安义哥的手艺太好了,下次姐姐过来的时候她一定要继续跟过来,蹭吃蹭喝!
田原远不知道小姑娘心里打着美好的盘算,只是有些吃惊和不解。现在老鼠药的效力居然这么强了吗?幸好之前老鼠咬番薯的时候他没下药毒,不然任非凡吃了那么多老鼠肉……等等,他们家的那两只猫呢?
田原远才察觉他已经好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们家的猫了。
和狗不同,猫生性高傲,平时很少留在鱼塘的屋子,也很少对田原远和任非凡两个人跟前跟后(田原远觉得这和他们家的母狗经常跟在他们身后有关),事实上,养着狗的鱼塘里,田原远家的猫神出鬼没的,他就没见过猫狗同时出现在同一场地过,之前倒是经常见到它们在围墙内外出没。
他家的猫失踪了这么久,不会被人打死或者是被冷死了吧?
“不过那个小姨子虽然没死,现在也不好过。”田梅梅不知是同情还是唏嘘,“田原丰身上有伤,只靠他老婆张大姐一个人撑起一个家,张大姐放话出去,说要把她妹嫁出去,让村里人给介绍介绍。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田梅梅一脸的八卦,脸上写满了“快问我啊”四个大字。对于张大姐要把妹妹嫁出去这件事,她是没有什么抵触心理的。张大姐又不是她妹妹的父母,一个女人要照顾重伤的丈夫,照看两个年幼的孩子,在这种饥寒的时节里,实在太不容易了。她家的情况都那样了,她妹妹嫁出去,总比留在她家里跟着她受苦挨饿好得多!
“怎么着?”花安义果然追问。
“哎,我们村不是有不少未婚的大龄青年嘛!”田梅梅狗腿地把碗递到花安义面前,花安义会意地给她舀了一勺云吞。田梅梅满意地放下碗,继续前文再续:“我们村呢,有一个特别争气的男孩子,叫做田青龙的,虽然长得不算很帅,可是胜在勤恳,靠自己的努力拼命就在城里买了一套房!”田梅梅一脸的骄傲,好似田青龙是她儿子一样,还伸出手张开五指比划:“只花了五年时间而已!他在城里买了房之后,还把他父母也接去了城里享福,可算得上是我们村年轻一辈最有出息的人了!田青龙虽然长得样衰(当地白话,意为不好看)了点,可是他有本事,就是倒霉了点,海啸一来,城里的房子就没了!他回到村里之后,见到了张大姐的妹子,那女的叫什么来着……”
“张蓉蓉。”田茵茵在一旁提醒。
“没错,就是张蓉蓉!”田梅梅一拍桌子,神态兴奋,“男人不好色,母猪都上树,对吧!这田青龙也不例外,他看上了张蓉蓉,听说她大姐想将她嫁出去之后,就上门去探听情况,却没想到张蓉蓉压根就看不上田青龙那副‘尊荣’——这是张蓉蓉的原话,不是我说的,当面就对田青龙冷嘲热讽起来,说就算饿死也不嫁给田青龙这样的丑男人矮冬瓜,然后田青龙就怒了,说张蓉蓉这样娶进门不会干农活也不会干家务的女人,在这种时候倒贴给他他都不要!说她除了一张脸什么都不会,娶过来不是找罪受吗?还说供奉一个神牌都好过供奉她这个千金大小姐,起码神牌会保佑他家人平安,而她只会白吃饭!
啧啧,这羞辱,张蓉蓉那脸色……简直了!难怪我妈以前教训我们的时候,整天说要我们向田青龙学习,这口才,果然了得,你们是没看到当时那场景,我妈说,简直比年度大戏还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