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确实过了。”沈云疏语气不急不缓,“进了内宅,让我纳她为妾。”
“……”秦太师拿着紫砂壶的手有些发颤。
他放下紫砂壶,深厚的修养让他忍住了,没有把这紫砂壶摔在地上。
“荒谬!”
“确实荒谬。”沈云疏抬眸看秦太师,意味深长,“秦玉君性子倔,让她自己想通,恐怕还要?许多弯路,您该好好劝劝她。”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秦太师又猛灌了一些茶,这才缓了过来,“我知道你意思了,说点别的。”
沈云疏垂眸不语。
“近日可还顺利?”秦太师强行转了个话题,“九皇子跟着你还适应吗?”
“还不错。”沈云道,“聪明,只是单纯了些。”
“比那畜生强便好。”秦太师缓缓道,“他近日恐怕有动作,你要提前防范。”
“嗯。”沈云疏点头。
“你不会是已经……”秦太师见他波澜不惊,有些微微讶然,“准备万全?”
“是。”沈云疏道,“此次会是尹洪玉。”
“……”秦太师被他弄的说不出话来,默默的喝了口茶,“准备救?”
“不。”沈云疏目光沉静。
“你夫人若是知道了……”
“无妨。”沈云疏淡淡道,“此时老师不必担忧。”
“行吧。”秦太师朝他摆了摆手,“罢了,你那手段我如今已经弄不懂了,你?吧,过来影响我心情。”
“学生告退。”
秦太师看他转身就?,毫无半分停留的意思,叹了口气,遥遥对他说,“改日把你夫人带来一同用饭。”
“……”沈云疏已经?远。
秦太师放下手中的杯子,心情仍旧极差,转身便往秦玉君的房间?。
秦玉君已经将自己关进房间里好几日了,自从那日从沈夫人生辰宴回来以后,便郁郁寡欢,闷闷不乐,茶饭不思。
秦太师一向清楚秦玉君的性子,规劝为主,不听便罢了,并不如何强求。
可这一次,秦太师却失策了。
昏暗的闺房内,秦玉君坐在床边发呆,她的脑子里不停的闪过那日看到的场景,那场景让她痛苦不已,却又无法?出来。
后来她才想明白,沈云疏那一眼,说明他早就发觉了自己的存在。
他是故意让她看见的。
这个结果让秦玉君更加的痛苦,她不明白沈云疏为何要对自己这样残忍!
秦太师?进她房间的时候,秦玉君正在掉泪,看见父亲进门,她一扭头,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说说吧。”秦太师在她面前坐下,极为耐心的准备跟她耗下去。
她母亲去世的早,子不教,父之过,还能如何?
另一边,尹湄正看着苍松指挥着院子里的守卫替舅舅舅母搬东西。
舅舅舅母听闻老家那边的房子已经处理好,便急着要回去,再加上舅舅的腿已经治得七七八八,后续只需继续喝药调养,好好静养休息便可。
尹湄好说歹说都没说服二人,最后只得作罢。
说实话,尹湄倒是羡慕他们的很,若是让她选,恐怕也会选择早点回去。
守卫收拾东西飞快,东西很快都搬上了马车,舅舅舅母原本就行李不多,加上尹湄替他们捎上的部分,搬了一会儿便也搬空了。
尹湄还是不舍,要亲自送他们去城门口,苍松便驾了辆马车跟在了后头。
一路前行,尹湄都握着舅母的手,依依惜别。
“孩子,你这次帮我们太多,那些钱……”
“那些钱你们就不必管了。”尹湄打断了舅母的话,轻声道,“母亲去世后,你们养育我这么多年,我都还没有好好孝敬你们,这些钱与舅舅舅母的情谊相比,实在是九牛一毛。”
“傻孩子……”舅母被她说得眼眶泛红,“在京城要好好的,得闲便回去住一段时间。”
“好。”尹湄笑了笑,“舅母,等我回去,你多准备些顶市酥。”
“好,一定。”舅母哭笑不得,“你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吃那甜的,你那倒霉哥哥尹兴,若是抢你其他东西,你都不管,若是要抢你顶市酥,那你要跟他拼命的。”
“……”尹湄笑了笑,说,“我不记得那些了。”
“啊,对,你……不记得那些了。”舅母这才想起,猛然闭上了嘴。
胡明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当时我是不在,若是我在,一定不会让人欺负你。”
尹湄没有答话,只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