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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玲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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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玲珑杀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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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执间,孟清禾的袖子被扯开一道裂痕,里面的青紫就这般毫无预兆的显露了出来。

谢殊动作一顿,一声重响,手里的斧子落在了地上。

孟清禾趁他愣神期间作势又要去拿地上的武器,被谢殊拦腰抱起,锢在墙角处。

“好,我不告发你,你不要这样极端。”

谢殊说着怕她继续冲动要砍自己,赶忙从袖袋里拿出两块红豆糕递上前去。

小丫头嗅了嗅糕点的香气,一把抢过塞到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趁着她吃东西的工夫,谢殊眼疾手快的将斧子扔去了窗外。说起来,自己似乎大半年没在太学里见过这只明艳的黄鹂鸟了。

“吃完就赶紧离开,别再多生事端——”

话未说完,谢殊眼前又多了一只小手掌,与之前不同,孟清禾五指朝着他的方向微微张开,倒是比之前和气了不少。

“还要—”

义正言辞而又气势汹汹,谢殊不由头疼,觉得眼前这小丫头不似娇花是悍匪!

“谢殊、我饿!”

孟清禾目光极快的瞄了眼少年腰间的玉牌,上面赫然写着谢殊二字!在这直勾勾且带有侵略性的眼神下,他有一种自己早已无处可逃的错觉!

皎月清辉顺着悬窗从她的头顶落下,在地上落下一道白色的圈影。

孟清禾笼罩其中,给人一种黄鹂娇俏的笼中鸟的既视感。

可谢殊却清楚的知道,这笼子里关着的是一只野性难驯的狼!

眼前这双满含倔强的清亮双眸,一瞬与他早夭的胞妹重合,谢殊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他含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子,手法娴熟地拿起柴火放入火堆之中。

“罢了,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便是!”

**

谢殊醒来时,窗外的雨依旧在下着。

近几日他总睡不安稳,因这忽如其来的眼疾,现在无论是白天黑夜,于他都再无半点影响。

沛文在京郊重新找了大夫来看,老大夫诊了脉,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也只开了些安神的汤药。

忆起旧事,难免心生几分萧楚凄凉。

孟清禾于他,到底算什么呢?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不过一场露水姻缘罢了,一道圣旨,两人真成了结发夫妻,还真是荒唐!

第9章 、大婚

卯时三刻,天色微明。

氤氲的晨色里露水潮气扑面而来,宁远侯府灯火通明,阖府上下,一派喜气。

东厢房寝间中,几个陪嫁丫鬟站在铜镜前给孟清禾添妆。

云鬓簪珠花,玉面点花钿,口脂如蜜泽通透,两颊绯意浮晕其间。

孟清禾的皮肤本就细腻娇嫩,生得一副冰肌玉骨、楚楚动人的好样貌。这些年养于别庄未曾出来走动过,似蒙尘明珠束之高阁,令人惋惜。

喜婆上前,手拿五色丝线开始替孟清禾绞面,她的闺房手艺不俗,是以上京都大户小姐出阁时,都会差人用重金酬她送亲。

“听说这位喜婆家和圆满,儿孙绕膝,经她手开脸的高门小姐,无一不觅得佳婿、举案齐眉的。”

另一位喜娘站在喜凳身后拿鸳纹梨木一下一下梳着孟清禾的乌发。她眉眼含笑,不得不承认这侯府庶小姐明眸皓齿、姿容昳丽,是她迎亲以来见过顶美艳的新妇。

怎奈早两年晓瑜京都的传闻,将这娇俏的人儿生生毁了大半,愣是年过及笄都无人上侯府提亲。

喜娘暗想,倘若那些高门世子见了这副婀娜的身段,恐也不会顾及太多蜚语,用尽法子也会将人抬入府去。

眼看吉时将至,相府来接亲的婆子又上来催了一催。这是圣上赐婚,怠慢不得,纵使冯氏往日再苛待庶出子女,今日明里的合礼周全也需做足面子功夫。

“娘子,到时辰了,该上轿了。”

外头的丫鬟进来催促,里头的人也不再多言,赶忙将那案台上绣了龙凤呈祥的囍字的绸红盖头掩住了新娘子的桃花面。

孟清禾的嫁衣早在半月前就以备好,是她自己绣出样式,内披绢红衫,外套绣花红袍,软绸金线的苏绣针脚盘沿在袖口处,嵌套了两颗白润东珠。

天官锁、平安镜、玉霞帔等各类寓意吉祥美满的物什儿连同子孙袋被挂套在身侧,合着温玉流苏悬于腰间,就这么满目玲珑,千娇百媚的被人搀扶出去,登上了囍轿。

谢殊双眼有碍,并未亲自上府来迎,在一众唢呐锣鼓敲打声中,坐在新郎官高头大马位置上的人却是沛文。

“我家公子身体有碍,在相府候人,还请新娘不要见怪。”

沛文见门前簇拥着新夫人出来,送亲的三姑六婆也没有真拦人的意思,随即旋身下马道明来意,恭敬朝着众人方向施了一礼。

冯氏面色虽不大好看,自持是重礼的高门嫡母身份,轻应一声,遂放人过了去,也没有刻意为难。

这番做派倒衬着底下几个婆子哭嫁的架势带了几分滑稽。仆妇们愣在原处,扯了劲的嗓子骤然止于喉间,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直至相府的喜婆过来搀人入轿,她们才稍稍舒了口气。

沛文生得唇红齿白,乍一看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拢枝混在送嫁队伍里里,一眼就看到前来迎亲的人不是谢殊。

宁远侯府和相府同在一条朱雀大街上,一南一北相隔甚远,往日并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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