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到底是哪种,冯婉现在也拿不准了。
毕竟,现在这剧情在上辈子根本没有。
因为冯婉努力咸鱼掉了她跟凤妧原本该在十二岁之前就交换过来的人生,这几年的事儿都是新的,到底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冯婉也并不知道。
但是莫名地还是有些期待了起来。
宣袚那边儿的反应就不说了。
这凤妧似乎也有些意思——不知道那岳嬷嬷到底是什么来头,最近她的表现实在是让冯婉有些惊讶起来。
这位平平无奇的老嬷嬷,不但跟上辈子的表现判若两人,而且连性格看着都不大一样了。
而且她那种种出乎意料的反应,绝对不太像是一个她这种终身困在凤家下人房里的老嬷嬷能够拥有的。
那么她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这实在是让冯婉有些在意。
不过这两日她也一反常态地十分沉默,就更是让冯婉有些不安,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憋什么大招,准备到时候一下子给自己个“惊喜”了。
但是不管结果如何,现在冯婉也拿她们没办法——轻举妄动是最不可取的,在这种时候,必须得沉得住气。
原本是出于这种打算才来项家小院的。
没想到的是,来了这里,也并不能得到什么休息——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是冯婉已经看出来这位西襄侯并不是个简单人物。
乍眼一看,这位西襄侯是个舒朗大度、不拘小节的退休武将。
但是稍微一接触,就知道,这位帅大叔远不是看上去这么大老粗。
恰恰相反,他简直就是只老狐狸,说着笑着就把对方什么底细都摸清楚了,然后选中最核心的一点,一击即中。
现在,他就在用这招应对冯大娘。
而冯大娘这种真正单纯爽朗的人,哪里敌得过老狐狸一样的西襄侯的算计。
再加上她原本就非常满意这门亲事,故此她很快就将自己家的情况和盘托出了。
从过去到现在,事无巨细,什么都说完。
伤心处甚至落下泪来,高兴时又忍不住手舞足蹈,实在是将“真性情”三个字直接写在脑门儿上了。
冯婉根本来不及阻止,也不想阻止。
反正这些事儿,就算她们不说,西襄侯也能查的到的。
西襄侯。
她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
可谓是如雷贯耳。
就算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见过他的面,但是他的事迹可谓天下皆知。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异姓王,他老人家一声不吭地就忽然造了反,从西南封地一举打到距离京城不足百里。
但是可惜,就在那里,他被宣袚打败了。
不过宁愿战死也不被俘,直接在战场上抹了脖子。
故此,在上辈子里,这位西襄侯是作为传说背景板出现的。
他是背景板,传说是宣袚——不过是男主角宣袚变强装叉道路上的一个可怜的炮灰罢了。
由于实在是个没有怎么细致描写的人物,故此除了这种大事件之外,冯婉几乎对这位西襄侯一无所知。
甚至连他为什么造反都不知道……不过,这件事,本就是一个伏笔。
或者之后有什么剧情会触动这个伏笔,顺势交代一番西襄侯的过往——不管怎么看,一个在西南富庶之地安享富贵的异姓王爷,忽然造反,这都是有什么内情的。
上辈子这事儿在冯婉还在的剧情中被一笔带过,然后她的剧情就急转直下。虽然身为皇后,却再也没有接触到什么家国天下的主线剧情,而是直接跳转到宫斗副本,最后输在了女主凤妧手里,在冷宫中孤独死去。
所以说,这位西襄侯到底是为什么造反呢?
而且又为什么在离着京城不足百里的地方失败了?
总不能只是因为宣袚是男主这么简单吧。
应该是有什么内情的。
没想到重来一次,居然还能跟这位传说中的西襄侯有这种缘分……那不是说,项锐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邻居家的壮汉,而是西襄侯的儿子,小侯爷一位了?
这么一想,冯婉看着项锐的目光不免有些复杂,没想到他也正好在看她,四目相对,一时间有点儿尴尬。
偏偏西襄侯又看到了这一幕,当即笑着对冯大娘道:“亲家母你快看看,这俩孩子在这儿打什么眉眼官司呢……感情竟是这么好了,简直就跟等不及了似得。”
冯大娘笑道:“先前我就看着锐哥儿是个好的。但没想到居然是出身侯府,倒是我们家高攀了。”
西襄侯忙道:“亲家母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家这傻小子,十来岁就跟着他叔父去西边儿打仗了,傻乎乎的,长这么大也没跟姑娘说过几句话……我都还担心他要打一辈子光棍儿了,结果前些日子忽然写信回来,说喜欢了一个姑娘,想要成亲,哎呀,这把我这老头子给高兴的啊……”
他说到这里,又叹息道:“亲家母,你可别看我们家叫着什么侯府,其实这日子过得还不见得有你们家舒心……我师妹久居京城,想必听说过我们家的事儿。老二他娘没的早,我又领着西南这边儿的差事,平素事务繁忙,老二自小就爱跟着他叔父跟大哥跑,没想到他们俩这几年也前后脚没了……就剩我这一个孤老头子,困在这么个小院子里,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就……”
他说到这里,居然眼眶红了,显见得是说到了伤心之处了。
冯大娘连忙上前安抚,邱氏愣了愣,也加入了安抚的行列——她之前一直冷眼旁观,似乎对西襄侯这个“师兄”不怎么感冒,但是随着谈话的深入,她却也渐渐对西襄侯有所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