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机勃勃的藤蔓从指尖生出,绕到她的手背上,开出一朵晶莹剔透的水晶莲。
莲花花瓣与花蕊剥离,一片片将她手上还余遗火烧痕迹的皮肤覆盖、渗透。
顷刻间,那些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事就好。”九尾狐不走心的说罢,追问,“那名字的事……”
“随你。”西王母起身离席。
西王母被激到了,本来吃完饭就要走,饭罢索性往客厅里一坐,然后呢?有没有娱乐活动?
九尾向来不怕事大,逮着机会招惹她,也笑眯眯的望着周谛,今晚一定奉陪到底。
周教授见她们‘兴致浓厚’,吩咐阿湛摆麻将桌,打吧,有什么不快,尽管在牌桌上宣泄出来。
于是钟氏姐妹花上了牌桌,成为对家,周谛和林筑龙作陪。
周湛借口写作业,溜上楼,关房间里打游戏去了。
胡圆给他们备好茶点,抱着糯米团子回房洗漱。
不到九点,林小鸢躺在卧室的摇篮睡床里,望着天花板,抓心挠肝。
结束了?没有了?
不讲个前因后果,只给我看中间矛盾碰撞的一段,不道德!
夜又深了一些,周教授家客厅里的牌局持续。
胡圆第三次续茶时,九尾说有点累,让她替自己一会儿。
片刻,林小鸢房间的门被打开。
随着异香的倾进,九尾狐在摇篮床边坐下:“对不起啊,搅乱了你的百日宴。”
咦!
特地来跟我道歉吗?
林小鸢正发闷呢,开口发出‘呜——哇——!’的欢喜的音调:没生你的气呢!
被遗弃在公园的那晚,最先抱起她的就是九尾狐。
林小鸢始终记得她柔软的怀抱,迷死人的笑容,还有此刻再度围绕她的香味儿。
“我也不想招惹她,就是忍不住。”九尾狐懊恼地说。
口中的那个‘她’,只能是西王母。
林小鸢又捧场的:“唔——”
九尾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双手交叠在摇篮床的边缘,长睫浅垂,遮挡了眸中的光彩。
林小鸢再接再厉:“啊咿——”
翻译:说出来心里好受一点,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用爸爸给我搭的小树屋做保证!
九尾狐似是察觉了她眼里期待听故事的意味,用指尖点了点她的眉心:“你这小八卦,不听我讲完,今夜当真睡不踏实了?”
林小鸢合上小嘴,一本正经:我只为漂亮的姐姐们排忧解难!
“行吧,告诉你也无妨。”九尾没辙的笑笑,转而,怅然了起来。
“我和西西是不打不相识。”
“那还是上古时,她庇护的子民和九尾的狐子狐孙因地盘争抢打得不可开交,我与她天生对立,见面必有恶斗。”
“有一次连战十日,不眠不休,我实在太累,便问她饿不饿,我烤鱼给她吃。”
“你是没见她当时那个表情,又震惊,又无解,还有几分认同。”
西王母那个人,一板一眼惯了,不晓得变通。
遇上八面玲珑的九尾,倒是互补。
“允我暂时休战,算是她难得的妥协。”
“后来我请她吃了鱼,她拿出子民供奉的酒给我喝。”
“那酒的滋味十分美妙,我到现在还怀念,是用麦子烧的,跟现今的麦子是完全不同的两样东西。”
“可惜再也喝不到了。”
“不过没关系,我交到了朋友。”
“那次之后,我和西西再打起来都会手下留情。”
“私下里,我们相约饮酒,四处玩耍,我同她倾诉子孙难以管束,她就教我整治调教之道,她的子民之间起了纷争,我便授她维和之法。”
“我们取长补短,感情一直很好,就这样过了许多年……”
说起这段过往,九尾的眼里发着光,被暗色笼罩的面庞始终洋溢着笑容。
“有一天,西西突然跟我说,她想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