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欢迎我?那我走好了。”
祁秋霜作势就要回船上。
“阿姐,你别逗我了,我是盼着你来呢,正好这几日跟着我一块睡。”
祝陈愿笑眯眯地伸手拉住她,两人揽在一起。祁秋霜打量着汴京的周边,呼了一口气,“好了不逗你,是来祝贺你生辰的,顺便看看你定亲夫婿,还有叶三姐,我把她送到你这里,总得过来瞧瞧才行。”
其实更主要的是她爹回来了,她看着心里厌烦,干脆避开。
“那我这几日得带着阿姐你去边上逛逛,汴京有意思的地方不少。”
姐妹俩亲亲热热地挨在一起说话,后面还跟了一辆马车,拉着陈祁他们此次来的东西。
一行人回去的时候,太公正遛着雪蹄玩,橘团围在他旁边,祝清和则蹲在一边,把他带来的药材拿回来晒一会儿。
“二哥,你们来了啊,赶紧进来,我去叫阿欢出来,再给你们倒杯茶。”
祝清和没想到两波人撞一起了,看见亲人过来总是很高兴的。
陈欢出来得很快,几个人端午刚见过面,也不用多客套。
“老太太,我跟阿欢说会儿话,只能让怀哥儿几个帮着你打下手了。”
陈祁松开太婆的手,转头示意陈怀。
不等太婆出口拒绝,几个小的就把她簇拥到后厨里了,一到了厨房,太婆也不客气,让陈茗烧火,陈怀洗螃蟹,祝陈愿磨沙姜,祁秋霜打鸡蛋。
得了事情做的几人,各司其职,倒是都干得很认真。
太婆一直在笑,等锅里水烧开,螃蟹投下去煮片刻,等到青蟹的壳有青黑变成黄色,便可捞出来。
再挖出里头的腹膏捣碎,将蟹壳处理干净备用,磨好的沙姜放一些到蟹肉里搅拌均匀。
搅打好的蟹肉舀出来倒到蟹壳里,鸡蛋液沿着蟹壳边缘浇一圈,浇两次便可,再上锅蒸即可。
太婆估摸着时辰,让陈茗退火,上手掀开盖子,蟹香气扑了个满怀,几人的视线也移到这上面来。
“都过来,一人先尝一个,干活都辛苦了,我们偷偷地吃,不让外面的知道。”
她做的蟹盒有不少,只是老太太疼孙辈的,不管什么时候,做好了菜都先偷偷给小辈尝尝味。
“谢谢阿婆/太婆。”
祝陈愿几人都显得很欢喜地接过,他们也并非没有尝过,但老太太的一番拳拳爱子之心,几人都倍感珍惜。
拿到手的柰香盒蟹有些烫手,凝固的蛋液微黄,里面还透着橙色的蟹黄,一点夹杂在其间白嫩的蟹肉。
凑近后,则香气更浓重,祝陈愿用勺子舀上一些,蒸熟的鸡蛋很嫩,又颇为柔滑,不用咬就能直接落到肚子里。
里面的蟹黄鲜美,混着沙姜的那股微辛而凉的口感,柰香则由此凸显,衬得蟹黄毫无腥气,又增添了一点微辣。
吃得她直点头,“太婆,这盒蟹还得是你做的才好吃,我做的还欠功夫。”
“阿婆,要是我是你亲孙子就好了。”
陈茗为了一些吃的,说话都不过脑子,又挨了陈怀一掌。
太婆面上的皱眉都舒展开了,直让几个人多吃一点,她又炒了几个菜,就可以开饭了。
一上桌,这柰香盒蟹人手一只,大家吃得抬不起头来,直夸老太太的手艺好,喜得她还想回去再做一份。
等饭都吃完,也撤桌了,几个长辈就要开始说些正事。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酥骨鱼
等屋子里小辈全都出去后, 陈祁才正色道: “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岁岁后日定亲的事情,你们端午回来时, 大哥去杭城帮着打探过了, 裴家的家风正,不纳妾不作威作福, 待人也很和气。这是门好亲事, 既然男方家里颇有些富贵底蕴, 我们也不能落他们太多。
我带了不少东西来, 定贴还没拟好吧,添些东西进去,我给岁岁备了汴京的数百亩地, 大哥的是宅子, 到时候我拿地契过来照着写就成。
还有你嫂子几个,拿的金银珠翠,爹娘出的是银钱,哥姐几个是首饰、宝器和帐幔, 还有一些零碎物件。日后添妆再说, 一时半会儿也备不齐全。”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话,缓了口气, 继续说道:“我们也并非跟裴家比,左右日后都是两个孩子自己过日子。只是这嫁妆丰厚了, 岁岁在婆家说话也有底气, 更不用受旁人的气。”
他们对陈欢也是这样的, 所以她不用因为生计发愁, 也无需担忧日后所嫁非人, 娘家就是她的底气。
现在陈家把这份爱转嫁到她女儿身上, 陈欢又怎么能不感激,她双手紧握,语气诚恳,“二哥,客套话我也不说了,岁岁这门亲事还真是有劳你们费心。对了,含章这孩子,前几日殿试高中状元了,这是我们没想到的。”
此话一出,陈欢只觉得对面三人的眼神都变亮了许多,毕竟是状元,几年里出一个的,近些年重文的风气越发明显,也无外乎他们听了会觉得震惊。
太婆啧啧称奇,“真没有想到这孩子能有这般造化。”
她也不会觉得别人成了状元郎后,自家孙女就配不上了,只是感慨陈欢两人眼光不错,一挑就挑了个最好的。
太公附和着她的话,他对读书人是欣赏的,不过也仅此而已。
倒是陈祁有些震惊,他努力稳住自己的表情,让声音变得平静些,“这真让人没想到,那岂不是岁岁以后也得跟着外派?”
话赶话说到这,屋子里顿时变得安静下来,这个问题陈欢已经不知道想了多少次,她叹口气,“嫁女不就是这样,我总得把她从家里送出去。先等一年后调令下来再说吧,只希望不是什么偏僻城镇,不然我以后去看她一次都难。”
只有在这个问题上,她才会有些后悔。祝清和这个做父亲的,心里当然也不会好受。
从祝陈愿生下来起,他就和陈欢两个人日夜照料,从来没有离手过,连睡觉的时候,都是睡到一半猛地起来,去探孩子鼻子,生怕她在梦中惊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