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源得逞似的弯了弯唇角,甚至不得不垂下眼睛才能掩饰住眼中的笑意。
老爷子年过古稀,腰板依然挺直得像铁尺。颇具威严的眼神转向了虞泽,这位是?
虞泽,我媳我同学。祁源差点脱口而出真心话,忍了忍才调转了话头,又不无得意地继续道:我们全校第一名,准全市高考状元!
老爷子面露一丝惊讶之色,成绩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愿意搭理你?
祁源:外公,您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虞泽:
靳楠也站了起来,慢悠悠道:可能是最近的高中流行一对一精准扶贫?
靳楠你再逼逼一句我就把你的头打掉,信不信?祁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大声骂了一句。
哎呀我好怕怕啊爷爷您快看,祁源要把我的头打掉哦将近一米九的成熟男人装起娇弱来堪称是得心应手。
虞泽: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比一个戏精。
家庭医生来得很快,是个比想象中更年轻俊秀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说话声音温和轻柔。
他仔细检查了祁源的胳膊,很快就确定了只是裂纹骨折,用夹板固定几周,修养修养就好了,没什么大问题。
但祁源却全程故意闷哼个没完,吓得医生以为自己下了多重的手,频频跟他确认重了吗?疼吗?这样可以吗?
虞泽闷不吭声地看着,倒是靳楠实在是受不了了,出言讽刺道:差不多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叫床。
我操你大爷!老爷子已经回房休息了,这下祁源不用顾忌,一下子就要蹦起来。
纱布正绑到一半,医生差点按不住他,急得冒汗,结果只听一旁的少年清清冷冷的一句:祁源,别动。手底下的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总算是处理完了胳膊,医生松了口气,一边收拾带来的医药箱,一边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准备离开。
我送你吧。靳楠走了过来,狭长的眼睛牢牢地盯住了医生的背影,语气不容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后,偌大的别墅里恢复了平静。
祁源莫名其妙地嗤了一声,长腿一用力站了起来,无比自然地用左手揽住了虞泽,走,去我的房间看看。
和他自己家里的房间相比,这间卧室里的人情味儿要重了不少。暖色调的墙纸和地板,架子上满满的各种玩具和手办,充满了一股温馨怀旧的气息。
虞泽收回了悄悄打量的眼神,看向躺倒在床上的人,我睡哪里?
当然是这了,你还想睡哪儿?祁源半撑起身子,往后挪了挪,靠到床头上,笑得很有些不怀好意,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害羞什么?
虞泽无语了好几秒,冷冷回道:我宁愿去睡楼下的沙发。说完竟真的转身去开门。
别别别!祁源急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不小心碰到了右手的夹板,又低低地叫唤了一声。
虞泽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了顿,重新转过身子,微微拧着眉低斥了一句:你能不能小心一点?
祁源趁机坐倒在床边上,一边吸气一边说:糟了,我的夹板好像挪位了,你帮我看看?
一听夹板挪位了,虞泽毫不迟疑地快步走了过去,俯身检查他的胳膊。
他凝视着少年紧张到微微颤动的睫毛,压低了声音哄道:刚才跟你开玩笑的,别生气,嗯?但外公这里是真的没有备用客房,我也不想再惊动大家了,你就在我的房间凑合一晚,行不行?
虞泽抬眼,近距离地撞进了一双微微含笑的深邃眼睛里,不由地愣了愣神。
当然了,我会牢记自己追求者的身份,你睡床,我睡沙发,我绝对不会趁机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祁源唇角的笑意加深,再说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真想做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虞泽再坚持下去就显得太扭捏矫情了。
他直起了腰板,警告地看了一眼祁源,如果你敢,骨折的就不只是一只胳膊。
不敢不敢呵呵被威胁了的人一脸傻乐,心里还美滋滋地想,我媳妇儿这么能打,能占到他便宜的人还没出生呢!
又闹腾了一会儿,时针指向了十一点。祁源拿着衣服先进浴室洗澡,虞泽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哗啦啦的水声响了一会儿,突然又停了下来,模模糊糊地传来祁源的声音:虞泽,来帮我一下
虞泽眉心微蹙,片刻后还是放下了手机,走到浴室门前,怎么了?
好虞泽帮帮我,衣服脱不下来。祁源光着脚往浴室门口走。
浴室的门是磨砂玻璃的,上面绣了一大朵水仙花,在浴室里热水的雾气蒸腾下,半遮半掩地映出一个高大精壮的身影。
虞泽的心脏不受控制猛地一跳,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磨砂玻璃门被打开,露出了一张湿漉漉的俊脸。
黑色t恤卷起了一大半,流畅结实的腹肌大刺刺地展现出来,两道水珠子顺着中间深深的沟壑往下流,暧昧地流进了看不见的某个部位。
第40章
脱到袖子这就卡住了, 只能拜托你帮帮我了。祁源把浴室的门拉大了一些,低低沉沉的嗓音听起来一本正经的。
虞泽只看了一眼就飞快地挪开了眼神,脚步凝滞在原地, 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在学校宿舍的走廊上,虞泽不是没见过祁源裸着的上半身, 可眼下这种情形,他却莫名地不自在起来。
快点, 小虞泽祁源用左手又把黑色t恤往上卷了卷,拖长尾音催促了一声, 完全无视了虞泽犹疑的小眼神。
说到底, 他们都是男生, 帮这种小忙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能仅仅因为对方喜欢他, 就一直用异样的态度对待他。
而且对方胳膊上的伤, 是为了自己挨的。他的态度又如此坦坦荡荡, 自己不应该想多的。
转念间,虞泽已然做好了心里建设, 快速地侧身走进浴室。
磨砂玻璃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浴室里的热气还没散开, 空气中充满了潮湿水润的小颗粒,白衣黑裤的少年笔直地站在那里, 不消片刻, 仿佛也染上了水汽。
漆黑的眼睛里神色更沉了些,祁源信步走到蓬蓬头下面,这才低声唤道:过来。
进了浴室, 虞泽反倒干脆起来,听到指令后就走到他面前站定,微微睁大了圆润漂亮的眼睛,怎么脱?
嗯祁源认真思考了一下,先脱左边,再脱右边。
虞泽毫不迟疑地抬起了手,抓住t恤卷起来的边边,冰冰凉凉的指尖无意中碰到了滚烫紧绷的肌肤,两人皆是过电般地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