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折说:我寝室里有。
咦,你居然有?方饮惊讶。
陆青折领着他去了自己的寝室,两人寝的条件比三人寝好得多,空间宽敞。给方饮拿了新的短裤,还有自己的睡衣,方饮先去洗漱,他把药膏找了出来。
方饮洗完澡,身上带着陆青折常用的沐浴露味。陆青折让方饮抬起脚,斜着搁在自己的膝盖上,他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涂着药膏。
方饮追着问他:到底怎么会买这个?这个又不是碘伏,不算常用啊。
他喝了酒,抵不住方饮这么问,也不想搪塞方饮,干脆道:那次去了你家,你家保姆说你脚上有伤。
嗯?方饮似懂非懂。
陆青折看了会方饮,继而说得更直白些:我买的时候,就在想,如果下次遇到你,那我就问一下,你伤好了没有,正好我这里有多余的药膏,你要的话就给你。只不过,当时左思右想,还是没问。
方饮嘀咕:为什么?
陆青折道:不管你要没要,都会让我心里很乱。以前感觉这是一件值得害怕的事情,不过现在想想,准确来讲不该是这种说法。
他这么讲述着,垂下眼睫,药膏很快干了,便拢着掌心,虚罩着方饮的那处小口子,像是握着方饮的脚腕。
他说:该是荣幸吧。
还没有熟,真的还没有熟,汤底都没冒泡。苏未再三劝阻,这才让虎视眈眈着火锅的几双筷子撤了回去。
大家热热闹闹地围成一桌,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开锅,一边摘菜叶子,摘完了再开始削土豆或者理金针菇,把这些食材弄成平均的几份,放在碗里。
纪映望眼欲穿,发现有小泡泡浮上来,立即往里面倒肥牛和羊肉卷。同学们欢呼着,感叹:哎呀,真是要饿扁了。
之前为了垫肚子,在场会烧菜的都露了一手,尝了一圈,只有苏未的比较好吃,被大家早早地扫空。有女生说:幸好纪映带了这么个救星,不然这位洗菜都差点把菜洗烂的小兄弟,要被我们给丢出去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苏未的厨艺那么好。纪映道,本来我是叫他来玩玩的,没想到现在全靠他。
苏未道:我也是一般水平,主要是大家都饿了。
让纪映去掀过苏未眼罩的女生一直看着苏未,在虾滑陆陆续续熟透的时候,她给苏未捞了一块,道:救星吃肉!
苏未朝她笑了下,她搁下勺子:之前的事情,不好意思。那什么,以后打官司找我,给你打八折。
苏未没忸怩,爽快地说:好的。
不少人喝了酒,在吃完火锅和烧烤后,纷纷去玩桌游或是点播电影。纪映和几个朋友在商量着接下来的活动,敲定下来后跑去了自己的房间,敲了敲房门再进去,见到苏未在看书。
苏未好像永远那么文气,有些内向了。纪映不介意这些,问:嘿,困吗?
见苏未摇摇头,指了指楼下,表示这里的环境那么吵,他没什么困意。纪映邀请他出来一起玩:我开车,我们到市中心去转转吧?
苏未看了眼时间,大晚上的去市中心也不知道做什么。纪映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我们去夜店,正好我有个朋友觉得自己的场子不够热闹,叫我过去。
感觉苏未不怎么想去,纪映道:你成年了吧?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也不是一定要喝酒。就像方饮,之前总是在那里喝牛奶。
搬出了自己的室友,对这地方因此变得放心了些。苏未抱着好奇心跟着纪映走,除了他们俩以外,还有三个同班男生一起去。
那地方和i临近,苏未见到了i的招牌,门口有出双入对的男人。他愣了愣神,被纪映叫了一声,才转头往隔壁走。
里面没苏未以为的那么混乱,要过安检。站着的酒保很多,板着脸维持秩序。除了灯光暗一点、音乐吵一点以及地方挤一点,没什么不适应的。
到了二楼以后,空间就开阔了。来的同学陆陆续续喝酒,纪映为了开车没喝,吃了点零食,再开始打牌。
他们点酒时,苏未特地注意了这里的服务生,和饭馆里的没太大差别,顶多是言行举止更加油腔滑调,和客人之间更像朋友。
紧接着,服务生把衬衫袖子卷了上去,露出胳膊来。
纪映用手肘撞了撞苏未:你怎么盯着人家看?
服务生自信地抢答:这还用问?觉得哥长得帅呗!
他们玩到三点钟,服务生陪着他们在包厢里摇骰子。最后,有个同学喝得上头了,服务生把人送到门口,再让纪映和苏未各扛一边。
i的生意红火,门口的人聚集成一团一团的,在打车。其中有个男生长得很精致,指间夹了一支烟,望过来扫了眼苏未和纪映,以及中间的同学。
这个时候,纪映问苏未撑不撑得住,苏未道:你是没见过我有多少力气吗?
纪映让同学全部由苏未一个人托着,他去把车开来。另外两个同学懒得等,跟着纪映一起离开。
苏未感觉那个男生又在看自己,疑惑地转过头去,然而对方很快收回了视线,跑进了i,再很快出来。
和他一起出来的人很严肃,苏未眨了眨眼睛,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对方就是陈从今。
男生问:就是他这样的吗?
陈从今顺着男生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和苏未同样诧异地呆滞了一会,再莞尔地回答了那个男生。
根据口型,苏未猜测陈从今说的应该是
就是他。
第38章
陈从今在这里看到苏未,表现得并不诧异, 告别了那位抽着烟的男生, 随即走到对面去, 看了眼歪歪扭扭斜在苏未身上的同学, 觉得有点眼熟:这不是法学院的同学吗?
苏未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 道:是啊,你认识他?
陈从今说:嗯,和我是一个社团的。我帮你扶着他吧。
那位同学胡乱地挥着胳膊,好几次碰到了苏未的眼罩。苏未一只手拎住人,一只手护着眼睛,看上去有些应付不来。
他摇摇头:我可以的。
以前他父亲常常会在饭馆里喝得烂醉如泥,店主每次便找上他。他可以一个人把身材魁梧的父亲拖回去,体重相当的同龄人那更是轻而易举。
不累?陈从今问, 稍微松一点力气,他把你衣服压皱了。
苏未低下头看自己的衣服, 衣袖确实卷了起来, 皱巴巴的,他抽手拍了拍那处。
然后陈从今接过了同学,并稳稳地架住了对方。对方觉得站着不舒服,外加陈从今个子高, 自己一半身子被吊了起来, 不禁动弹着想趴回苏未这里,却没什么用,自己被牢牢地制住了。
你有没有喝酒?陈从今问。
苏未道:没有, 我不喜欢酒的味道。
说完,他意识到陈从今大概喝酒了,听了或许会心里别扭,马上解释着:只是我自己不喝而已。
陈从今笑着说:这样啊,没事的,我也没喝,怕你们都喝了,那样的话我应该送你们回去。
他们对视了一眼,同时想要说话,又同时闭上了嘴,不约而同地笑了笑。陈从今看着他:你先问。
苏未道:突然没什么想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