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你今天很漂亮。”纪殊对上她的眼睛,淡淡笑了下。
被夸了自然开心,但是,颜婳摸了摸裙子有些不确定:“那个,我穿这样姥姥会喜欢吗?”
昨晚和宁宁挑了好几套,最后选定身上这件复古红的方领缎面连衣裙,外面搭配米白色长款风衣与黑色短筒靴。
“姥姥会喜欢你的。”
是会喜欢她穿的这条裙子还是喜欢她?
颜婳慢半拍点头,心里冒出来一丝说不出的欢喜,不止是为他说的姥姥的话,还为他刚才的眼里的赞许。
从颜家到姥姥那说远也不远,不堵车的话只要半小时。
这一路上,她就衔着那丝隐秘的欢喜自得其乐,偶尔再将昨晚的梦境翻找出来,如同放在剪辑软件上一帧一帧地反覆观看品味着。
一直到车停下,她开始能够坦然地承认,自己对纪殊心怀不轨这个事实。
不知道在哪儿看到这么一句话,“所有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纵然有失偏颇,但也有道理。
颜婳的好心情持续到车门打开前。
在车子停在一栋花园式别墅前面,她笑容开始僵硬,摁插扣时手抖摁了两次才摁开。
在打开车门下车,鞋跟踩到地砖时,腿脚开始有些发软。
纪殊打开后备箱,见她仍然站在原地,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不能拍,发型会乱的。”颜婳反射性抬手,警惕地望着他。
不管他长得再好看也不能拍乱她的头发,会变丑的,更何况等下还要见姥姥。
嗯……想到姥姥她又开始紧张了。
紧张到忘了头发被拍的危机,只是凭借本能地凑到纪殊求助。
“你昨天为什么不紧张?噢不对,你说过你紧张的,可是你紧张了我也没看出来啊。我现在好紧张怎么办?”
她脸皱成一团,边小声嘀咕边来回转圈,像囤满粮仓却在入冬前被偷家的松鼠,慌张无助可怜兮兮。
见她这样,他又觉无奈又觉好笑,在她快要踩到湿滑草坪时,拉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将人往后拉。
“小心点,那边地滑。”
她尚未站稳就被拉住,一个错步静止跌入他的怀间,慌忙中单手揽住他肩膀,他沉稳的心跳与温热的体温尽数通过掌心抵达心尖,清冽的霜雪气息瞬间侵入她的呼吸。
实实在在的碰触,没有任何避开的可能。
比昨晚梦境里发生的那一幕,更真实,也更惊人。
四周有点安静,直到绿篱那边传来一声惊喜呼声。
颜婳寻声望去,两位老奶奶正蹲在绿篱边上,见她看过去,左侧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乐呵呵一笑。
“小姑娘你好啊。”
颜婳宕机的脑壳还没运转,本能地从纪殊怀里退开,有些恍惚地回答:“奶奶好。”
“不是奶奶,是姥姥,”开口的老奶奶朝身侧摆摆手,“翠翠 ,我家里有客人,我今天就不跟你们一起活动了啊。”
“都说了别喊我翠翠,叫我翠枝。”被喊“翠翠”的老奶奶笑着看了颜婳一眼,“小姑娘长得可真标致,行,那芳芳你忙吧,我去和他们说一声。”
“你还不是叫我芳芳?”纪姥姥边念叨边拐弯走过来,“婳婳对吧?欢迎你来家里做客,来来来,快进来坐。”
从门口到客厅要经过一条花园小径,花园有点乱,不少观赏植物挤挤挨挨地堆在一块。
颜婳扫视一眼,不由脚步顿了顿。
姥姥这的植物可真热闹啊——
从藤本类的玛格丽特王妃到灌木类的月季蔷薇,再到多肉植物熊童子、黑法师等,品种多样,问题似乎也不少。
玛格丽特王妃只长个子不开花,数米长的爬藤上连一个花苞都没有;龟背竹顶芽有发黑迹象,不少多肉出现徒长情况……
身为种植爱好者,颜婳的手蠢蠢欲动。
想动手,可惜不可以。
颜婳暗叹一声,悄悄瞄了好几眼,从依依不舍地把目光收回来。
哪知道她没说,到了屋内刚放好礼品,纪姥姥自己开了口。
“下次来不要这么客气。”纪姥姥笑眯眯道,“我身体没事,现在好着呢,还能和邻居一起种种花草比赛看谁最厉害呢。”
颜婳犹豫了一下:“外面小花园那些吗?”
“可不是嘛?”纪姥姥说着眉头皱起有些发愁,“不过我的这些都种不好,翠翠她和我一起种的,她的黑法师都有两头了,我的就拚命往上一直长。”
这个她可以!
“姥姥,我等下可以看一下那些植物吗?”颜婳眼睛一亮,身子往前倾,“或许我有办法解决。”
纪姥姥拍了下手臂:“真的吗?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