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半天沈朝文才忍无可忍地走过去拍他一下:“饭做好了,下去吃饭,祖宗!”
姜默被那一掌拍出了点灵感来,兴奋地提笔划黑写下一句话。
梅晴没回家,家里就他俩吃饭,她最近住娘家去了,说去安慰姜默的小舅妈。
姜默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一会儿想剧本,一会儿想演员,吃得又慢又心不在焉。沈朝文也没打扰他思考,吃两口,看姜默两眼,下饭。
他其实很累,才跟团队做完一个跨境并购的案子,之前每天都是神经紧绷的状态,回家就想放松一下,不说话也行,跟姜默一起吃个饭,能看看他,对沈朝文而言这就是休息了。
吃完饭,沈朝文看他那长得过分的头发还是忍无可忍了:“我们出去剪个头发。”
姜默想上楼写剧本,不想出门,拒绝道:“改天去。”
“你的改天可能又是一两个星期以后。”沈朝文戳穿他,“不要拖延。”
“……我不想出去了。”姜默道,“你要实在看不下去你帮我剪。”
“你敢让我剪啊?”
“有什么不敢的。”
于是他俩转移到了楼上的浴室里。
沈朝文找来了家里用的普通小剪刀,又找了条薄毯子让姜默披着,准备好简陋的道具就兴冲冲开整了。虽然从没给人理过发,但沈朝文对自己的手艺有着迷之自信,觉得这种小事情完全难不倒他,直接上就是了。
一开始还好好的没什么异常,事情是从剪前额的时候开始不对的。
他靠得很近,腰也弯着,眉头紧皱地用手指拈起他一小撮头发,很小心地修剪,凑近时鼻息会扫到脸上,有点痒。
姜默本来还专心致志地抬着剧本看,最后被他靠近后的呼吸痒得心神不宁,完全无法专心,只能抬头去看沈朝文。
就这么看了会儿,姜默莫名觉得这个样子的沈朝文很动人,脸上有种专注的性感,非常好看。
他总会在这种奇怪的瞬间发现自己在被沈朝文吸引。他周身的光,影,还有围绕他的,那些在阳光里跳动的尘埃,在视线里慢慢凝固,变得很温柔,很具体。
看着看着,姜默抬手摘掉沈朝文的眼镜,把人拉下来,和他接了个吻。
亲了没一会儿,呼吸都有些重了。沈朝文把姜默披着的小毯子扯开,岔开腿坐到他身上,急急地去解他的扣子。
那是他们第一次在家里做全套,还做了两次。一次在浴室里,第二次做着做着就做到了床上。
让他俩都意想不到的是,做到紧要关头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梅晴在门外问:“小默,你在里面吗?”
其实门根本没锁,他们都以为梅晴不会回来。但姜默家里的人有个规矩,必须敲门,如果没人应,不让进他们就绝不会进来。
沈朝文差点被那声音吓萎了,很惊恐地看了看门,又看了看姜默。
也不知道梅晴听到没有。
姜默撑在他上面,听到声音后想了想,回他妈一句:“妈,我在忙,你有事吗?”
说完他捂住沈朝文的嘴,又轻轻重重地顶了起来。
梅晴说:“那你先忙,我在楼下等你。”
没声了。
姜默看沈朝文脸都吓白了,笑着凑近他亲了亲,小声道:“这么怕吗。”
沈朝文被他捂着嘴,只能点了点头。
姜默只是笑,捞起他亲了会儿,没有被那个插曲打乱节奏,很认真地做到了最后。
做完他也没空去洗,拿纸巾随便擦了擦,一边套衣服一边对沈朝文道:“我下去,你收拾下房间。”顿了下,“我下去跟她说。”
沈朝文立刻起身:“我陪你下去。”
姜默一脸好笑地看他:“我妈不管这些的。你下去了才尴尬,待着吧。”
说完他就施施然下楼了。他下楼的时候甚至还顺手拿了个杯子,想着再开一瓶酒喝,可以相约好久不见的梅晴共饮一杯,顺便就聊聊这件事。
刚做完还有那么一点闲者,姜默整个人都是有点慵懒的状态。
但一下楼,他看见的是一脸苍白的梅晴,正幽怨地看着她,眼神哀哀的,看起来很难过,很痛苦。
姜默立刻精神了,放下杯子走过去:“怎么了?”
梅晴嘴巴张了张,觉得不好一开口就讲坏消息给儿子听,只能挤出一个笑给他看,用尽量轻快的语气问:“你是不是带人回来了?”
姜默点头又摇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白:“是朝文,不是别人。”
梅晴木然道:“哦,我说呢。”顿了顿,她魂不守舍的,“挺好的,你喜欢就好,朝文也挺好的,我喜欢朝文的……”
姜默感觉他妈情绪不对,以为还是被这件事打击到了,只能坐过去,认真询问她:“你不能接受吗?”
梅晴摇摇头,眼眶里的泪水摇摇欲坠。
她这反应让姜默心一沉,拉着她的手解释:“我之前跟你聊过这个事情,你告诉我男的女的都无所谓,哪里的人都可以,你们不会干涉我,我一直以为……”
梅晴含着眼泪摇摇头,把头轻轻靠进姜默怀里,轻声道:“小默,你爸爸在杭州开会的时候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他们说是胰腺癌晚期。”
姜默被这个消息砸得脑子嗡一声,足足愣了十多秒都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