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好好好,我不提她!”
说到这里,她笑起来,“你们爸爸在这里住了几十天,这气色好很多啊!你们不知道,他刚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跟游魂似的,本来话就少,越发没生气!”
确实,这样的小渔村远离了城市,在这里自成一景,生活自足,抬头就是熟人,出门就是大海,哪怕在沙滩上闲逛也能让心情平静。
晚饭结束,程庐刷碗,唐梨收拾桌子,唐加加抿着小嘴巴蹭到唐弘毅身边。
他刚开始没认出爸爸来。以前的爸爸像是藏在妈妈背影里的人,是妈妈的司机保姆仆人。现在爸爸终于有了清晰的样子,虽然话不多,却给他夹了一碗的菜。
“爸爸,你会打鱼吗?”
“你能打到什么鱼?有小丑鱼吗?鮟鱇鱼吗?金枪鱼吗?”
噼里啪啦一会说了一堆鱼的名字。
唐弘毅坐下来,翻出手机,给他看图片。
“这种小蓝鱼要去深海里才能打到,这种呢在近海下雨天才能打到……”唐弘毅缓缓说着,犊子两个越靠越近,不一会唐加加就被爸爸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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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唐弘毅把唐梨叫到房间,只说了四句话。
“程庐人不错。”
“我和你妈妈离婚了!”
“这个存折是我给你攒的嫁妆。”
“加加留我这里,我来养。”
唐梨静静看着唐弘毅,好半天才哽着声问:“你们为什么要生下我,生下加加?”
唐弘毅许久没说话,只是把存折塞进她的手里,说:“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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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程庐醒来时,发现唐梨不在身边。
冬日的海边格外冷。他带上披风,走了出去。
沙滩上笑声一片,唐加加不知道捡到什么,正激动地朝唐弘毅炫耀。
唐弘毅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唐加加立马抱着他重重亲了一口。
唐梨远远看着,海风卷起她的头发,她拢到耳边,低头笑起来。
“冷不冷?”程庐走过去把唐梨紧紧包裹在怀里。
唐梨仰起脸,小声嘟囔着,“都快冻死了,你才来。”
程庐笑道:“好,我的错。”
唐梨把脸贴近他的怀里,轻轻闭上眼,“程庐,你会永远爱我吗?”
程庐:“会!”
他没有点头,没有说嗯,而是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说会。
唐梨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唇,“我们靠岸了!”
在死寂大海漂浮的两座孤岛,找到了对方,礁石相连,泻湖共融,合为一体,终于在此刻靠了岸,看到了升腾鲜活的人间烟火。
哪怕这两座岛心依旧有些空缺,却足够抵挡炙热的光,肆虐的风,以及偶尔的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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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帝死了,
我们便成了孤岛。
岛荒,鸟绝,风停。
唯有汹涌海浪包裹。
该飘向哪里,在乌云压顶时。
该怀揣什么,在寂寥突袭时。
该坐在孤岛最高处唱歌,
该振臂高呼扯闪过的电,
该抛却自己,
化孤岛为星,
化孤单为灯,
不挂天上,
挂你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