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也适应了中班的生活,和张小胜成了很好的朋友,宁宁交的朋友则更多,基本上大院里的小孩都认识她。
她信誓旦旦的和陆秋说:“ 林秀芬听说学习可不好,等我上一年级的时候,她可能还得留级。”
一想到这个,小姑娘就乐得不行。
路婶子给他们大班的学生也会布置作业,已经开始学习拼音和加减法,每天晚上几个孩子就都围在火炉旁,一块写作业。
陆秋陪了他们几天,就发现这些孩子虽然不大,但已经有阶级意识,三年级的看不起二年级的,二年级的看不起上幼儿园的,上大班的觉得上中班的太小了。
这让陆秋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也不见你们这样啊?”
“之前那不是没上学吗?”陆冬去这么说,他现在的腿已经彻底没事了,又开始活蹦乱跳。
因为之前带黄红兵去北京的事,他们也成了朋友,偶尔郑爱国还会来找他们玩。
不过郑爱国和二毛他们一样,来这里不是写作业,只冲着好吃的来。
几个孩子正说得热闹,门口突然有人进来,小毛跑得气喘吁吁的,陆秋诧异,让他喘好气了再说。
小毛就开口了:“团长找你。”
陆秋擦了擦手,见孩子们的目光有些惊讶,朝他们摇头:“没事,我过去看看。”
她腰身已经变粗了,行动也不如之前灵活,陆立春就说:“我送你过去吧,大姐。”
“不用。”陆秋指了小毛,“有他跟着呢。”
小毛直点头:“我跟着呢,没事。”
两个人出了家门,屋里的孩子就开始讨论起来,左至历一般有什么事都是回家和陆秋说,很少要把她叫走的。
“我总觉得有点不安。”蓉蓉低着头,过年她又长了一岁,现在都已经五岁多了,“舅舅,妈妈怎么不让你跟着呢?”
孩子总是很敏感的,陆秋一到左至历的办公室,就发现里面坐着两个陌生的人。
黄秘书在旁边坐着,见陆秋来了,脸上带了兴奋:“我们陆主任过来了。”
小毛在路上已经把事情和陆秋说了,此时不慌不忙朝他点头:“黄厂长好,这两位是?”
那两位同志立刻站了起来:“你好陆秋同志,我们是李书记身边的人,听说你们这里作风有些问题,过来问问情况。”
陆秋找了凳子坐下,往左至历那边看了一眼,见他神色绷的很紧,显然刚才在这里发生了不愉快的争吵。
要是有任何可能,左至历都不愿意让陆秋过来。
陆秋给他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坐在那里等他们开口。
黄秘书就说:“还有张主任没来呢,再等等。”
陆秋脸上带着不动声色的笑,似乎是随便他怎么样都行的意思。
黄秘书被他们夫妻两个看得有些不自在,挪动了一下身体左右看看,心里盼着张主任赶紧过来。
张主任去村里统计没上学的女孩子情况了,这时候被叫回来,脸上很不高兴:“有事啊?我们正工作呢,有什么事不能等下班了说?”
她一看陆秋也在,就坐在陆秋身边,陆秋小声和她说了一下情况。
黄秘书和两个今天赶到的人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们不要说话,就开始问他们:“你们这岛上怎么总有离婚的?”
陆秋抱着胳膊,没开口,张主任先说:“不是离婚自由吗?我们岛上离婚的怎么了?不合规矩?”
“不是不合规矩,是离婚的太多了,我们怀疑这里面有问题。”
陆秋接过话,“同志,你想说什么问题?这哪个部队里没有离婚的?老家媳妇被抛弃的,不知道多少个呢?”
这话说得让来调查的其中一个同志脸红起来,他就是在老家有个媳妇,后来解放了,就又再找了一个。
“但是其他地方都是男同志提离婚,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
“呦。”陆秋继续冷笑,“什么时候这男女提离婚还区分对待了,我就是女的,我就提离婚了怎么了?”
左至历靠在椅子上,端着杯子开始喝水,还冲陆秋挑了眉毛。
那两个调查同志互相看了看,见陆秋挺着大肚子,现在又是主任,又是团长媳妇的,说话到底压制了些:“同志你误会我们的意思了,我们是怀疑这里有敌|特在掺和,恐怕得在部队深入调查一下。”
“不行哦。”陆秋晃了晃她的手指,直接拒绝:“我们部队里的厂子,是军事重地,现在已经不能随便进出了。”
左至历跟着点头:“没错,之前有人想拿我们厂子里的技术,偷偷卖给敌|特,已经被我们发现抓住。”
杨家媳妇和侯家媳妇不仅工作没了,还被游街公开□□,尤其是介庄的大队长,觉得这两个媳妇丢了他们村里的人。
人家其他地方的,怎么就没这眼皮子浅的,干这丢人的事的?
现在别的地方说起来,都是说介庄那两个媳妇怎么怎么样,名声传出去多不好听。
这两个媳妇早就恨那个给他们两块钱让他们干坏事的人了,恨不得找到他们咬上几口。
婆家的日子那是更难过,好好的工作没了,在村里丢了人,据说杨家的人已经打算离婚了。
左至历也把这事重点宣传,往省里上报,连北京那边也写了信。
以后黄秘书想要再打听点什么,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