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如只轻瞥了眼,神色愈发淡了。
看来一点诚意都没有啊。
罢了罢了。
她扯了扯唇,挑出轻讽的弧度,眉眼低垂,瞥过去一眼,“嬷嬷,这东西你拿出来你自己信么,你若真曾是贵妃娘娘手下的嬷嬷,那你被打入冷宫自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贵妃娘娘还会容忍你拿着标记着她名字的帕子招摇?”
裴晏如眉梢轻挑,见嬷嬷变了脸色,轻笑了声,风轻云淡的,“左右是你的性命,与我无关,你若是愿意一直待在冷宫之中装疯卖傻,那也是你自己选的路,怨不了谁。”
话音落下,她复转身,纤细的身影已然到了门口,她伸出手,搭在门上,一拉,“嘎吱——”
院门缓缓打开。
“你别走。”
女人几步冲过来,一把关上了门,双眸殷切又透着点怀疑,“你真的能带我出宫?只要能逃离这个鬼地方我什么都告诉你,对了,你是墨国人,认不认识一位姓裴的将军,我知道点关于他们的消息.....”
第两百零三章 :掉醋缸了
嬷嬷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女子清丽的脸庞,蓬头垢面下那双眸子闪着异样的光。
她可以说是把她能放出去的橄榄枝都抛出去了,若是面前的女子真的能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她不介意把知道的都告诉她。
絮娘脏污的手死死的抓着裴晏如的手,生怕她真的走了。
这是她待在这里那么多年出现的唯一的机会,无论是真是假,她都要试一试!
裴晏如没在意衣袖脏了,机械般的回过头,眸色微动了下,垂在另一侧的手早在听到那句“一位姓裴的将军”时就已经紧握成拳,指节隐隐泛白。
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甚至扯出一抹淡然的笑来,转过脸来,注视着絮娘,“我自然可以带你走,保证你安安稳稳的离开皇宫,但是作为交换,你先告诉我一个秘密,三皇子的秘密比较重要,你可以留到我带你出宫后再告诉我,先把那位姓裴的将军的消息说说,让我确定一下你话的可信度。”
她说的随意,但提到三皇子时,眸光不自觉动了下。
絮娘敏锐的注意到,心下明了,听闻三皇子对这个三皇子妃极为宠爱,两人正新婚,想来是恩爱的,关于夫君的秘密,没有哪个女子是不想知晓的,她没有怀疑,只拉着人往院子里多走了几步,低声道,“过来些。”
裴晏如跟着过去,压下心头抑制不住的激动。
爹娘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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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隔着朱红宫门,金色琉璃角在阳光下闪着光,雕梁画栋,奢侈华丽,赫然一座用黄金打造的牢笼,里面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进不来。
宫门外,混在出宫乐师队伍里。
元千瞅着自家大人面无表情的脸,心下发怵,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跟在一侧。
上天保佑,可别出什么事啊!
宽阔的大道上,一行着乐服的乐师正有条不紊的往外走,带头的乐师师傅是得了上官兰若示意的,见后面两人没跟上来也不说,只带着乐坊的乐师上了几辆马车,回头眼神示意了下,得到回复,便也爬上马车,几辆马车缓缓驶动,汇入人海之中。
两人远离了宫门,街上喧嚣涌来,到了正街,两人拐到一处角落里,角落里,上官府的马车停候着,应是听到脚步声,自里头探出一个风流倜傥的脑袋来,朝两人招手,“快来!”
“主子,上官公子。”
元千低声说了句,听到身侧传来的声音,沈于渊回过神,眼底淡漠一片。
待自家大人上了马车,元千把乐师的帽子一扔,扯了扯衣领子,矫健的跳上马车,自动充当起了车夫,一扯缰绳,“驾!”马车缓缓驶离皇宫。
车厢内,上官兰若稳坐在位置上,身子后仰靠在车背上,面朝着对面的人,月牙般的眸弯了弯,笑道,“如何,今日宫宴,我可是给渊兄你找了个绝佳的好位置,定能看见你那.....”心心念念的人儿。
“闭嘴。”冰冷的嗓音落下。
嗯??
怎么还不让人说......
上官兰若话音一顿,这才发现男人脸黑如墨,将那句“闭嘴”在脑海中过了好几遍,又瞄着男人现在那宛若掉进醋缸的表情,“扑哧”一声,没良心的笑了。
顶着凉飕飕刮过来的眼刀,不怕死的开口,“你别在意,她定然只是逢场作戏,这宫里头都是人精,也难为那三皇子百般护着她了。”
自打知道墨国公主入宫,他还浑然不在意来着,却没想,那竟然是裴府的姑娘,是裴夫人的嫡女....更让他没想到的是!
她还是素来冷心冷情的渊兄的心上人!
这几重身份上,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大意了。
由于清乐公主的缘故和皇帝的口谕,他能自由出入皇宫,这些日子没少打听。
贵妃为难,三皇子护着,侧妃为难,三皇子护着。
这三皇子若是还生了一副好相貌,难保裴姑娘不会....呸,他在想什么!
沈于渊沉着脸,脑海中回放着白衣男子手搭在自家姑娘身上,刺眼极了。
他的阿泠....是他的!
垂在一侧的手倏地攥紧,眼底淡漠下来,强自将心中的不爽压下去,“你在这边待了这么久,可有打听到裴将军的下落?”
上官兰若在大兴国官职不算高,但甚得皇帝宠信和公主依赖,可谓是混的如鱼得水。
闻言,上官兰若俊朗的脸严肃下来,指尖挑起帘子看了眼,四下无人,方才压低了声音道,“这个话题在宫中鲜少人提起,我猜着这后头应该还藏着什么,不过有三个人也许知道什么。”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