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没有再讲话。
他依旧牵着那一截儿空出来的衣袖。
杨岁心念一动,手指悄悄靠近,挠了挠他的手心。
他没什么反应。
杨岁便更加大胆起来,得寸进尺的勾住了他的小手指,刚准备去牵他的手,柏寒知却先她一步,干燥的掌心握住她的手。
手指穿过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紧紧的。
其实两人在一起到现在,统共才两天。这两天大家都挺忙,没什么时间见面,最亲密的接触大概也就柏寒知跟她表白的那天了吧。
当然,今晚也很亲密,只是初吻就这么因为一个帽檐而夭折了。
不过,现在能牵着柏寒知的手,漫步在校园里,她已经很知足了。
杨岁再一次悄悄观察他的神色,即便他还是古井无波的模样,可刚才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倒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才的事,也好似让杨岁吃了颗定心丸,让她有了底气,问他:“你吃醋了,是不是?”
像是试探,又像是笃定。
柏寒知面不改色的否认:“没有。”
杨岁不信,像个调皮鬼似的,捏紧他的手指,往他身边靠了靠,继续说:“你就是吃醋了,对吧?”
柏寒知再一次否认:“没有。”
“有,有,你有,对吧?”杨岁故意闹他,牵着他的手靠着他的手臂,一边走一边歪着头往他面前凑,复读机一样:“对吧?对吧?对吧?”
她其实并没有非要他承认,就是想借此机会来缓解气氛。
柏寒知不知道是被她闹的,还是被戳中了心事,他故意做出不耐烦的样子,松开她的手,胳膊一抬,直接圈住了她的脖颈,将她往他怀里一揽。
手从脖颈后绕到前面,捏住了她的脸,稍微使劲儿了点,她的嘴唇都撅了起来。
他语气散漫,像教训小孩子,“别吵。”
她的脸虽然小,但捏起来却有点肉肉的,手感很舒服。柏寒知又忍不住多捏了两下。
“别捏我!”杨岁开始抗议。
刚才她那么不依不饶的闹他,柏寒知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捏着她的脸不松手。
语气还很欠揍的挑衅:“就捏。”
他的手很大,几乎能罩住她整张脸,就这么捏住她的下颔,蹂.躏起来格外轻松。
杨岁挡到他面前,试图从他的臂弯中逃脱出去,结果柏寒知就故意跟她作对,听她一路上猫咪一样的咕哝反抗声,柏寒知觉得今晚压抑又烦躁的情绪彻底消失不见,一身轻松愉悦。
杨岁的嘴巴被捏起来,翘得很高,脸都变形了。肯定很丑。
“好丑。”杨岁说话都不利索,嘟嘟囔囔的。
“是吗?”他唇角上扬,挑起眉,轻捏着她下巴促使她抬起头来,不怀好意的口吻,故意逗她:“我看看。”
杨岁皱巴着脸,极力挣扎。可为时已晚,她已经随着他的带动,被迫昂起头,就连头上的帽子都掉落了下来。
幸好柏寒知眼疾手快,接住了她的帽子。
帽子一落,她被压制住的头发瞬间得到了自由,被风丝撩动,似有若无扫过她的脸颊。
她戴着帽子时,遮挡了光线,看不太清她的脸。
此刻没有了任何阻碍,她的脸清晰的暴露在他眼前。
她化了淡淡的眼影,下眼睑的颜色有些深,微微闪着些璀璨晶亮的碎光,衬得眼型越发狭长,卧蚕饱满。
嘴唇上的口红还在,依旧红艳,像极了鲜艳欲滴的,缀着晨间露水的玫瑰。
与平日的她不一样,她平常总素着一张脸,干净又清纯。可即便化了浓妆,也并没有任何厚重的胭粉气,娇艳性感之中仍旧带着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丽。
朦朦胧胧的魅惑,并且不自知。
柏寒知总算肯放过她,松开她的脸。不过手并没有退开,指腹按上她的嘴唇,似乎在临摹着她唇上的纹路。
“跟你说个事儿。”柏寒知垂着眼,睫毛覆盖下来,遮挡住眸底翻涌的情绪。
杨岁好奇的问:“什么?”
柏寒知弯下腰,薄唇贴在她耳畔,嗓音低哑:“我等不到下次了。”
杨岁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反应,柏寒知就搂着她腰,将她拽进了旁边的小路,这条路没有路灯,只有小路中央的亭子有微弱的庭院灯。
他们隐藏在黑暗中,灌木丛里有虫虫的叫声。
杨岁感觉到自己的背抵上一棵树。下一秒,下颔被捏住,抬起。昏暗的视线中,他迅速靠近。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牢牢禁锢。
嘴唇相贴的那一刻,杨岁瞪大了眼睛,身体绷得笔直,下意识往树上用力靠了靠。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一动不敢动,手攥紧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