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皮僵了僵,他不是没听出许桃桃话里对他们这些跟随徐守宽过来人的嘲讽之意。
他干巴巴的开口:“是,我们都明白了许厂长的苦心,是我们太心急了。”
“王主任您这话就说对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老朱同志接过许桃桃的班,义愤填膺地张嘴就开始喷。
他眼盯着徐守宽,嘴叭叭叭个不停:“有些话小许一个年轻同志不方便说,我老朱不怕,去年跟你们兄弟单位借猪肉那会,我们厂是真遇到困难了。
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冷库养了个吃里扒外的工人,也不知道收了外面哪个黑心肝的一笔钱,愣是搅和得当时我们厂险些没能按时给查尔斯先生交货。
你们说那人心思得多毒,这是故意毁我们西省肉联厂的名声,踩我们根基啊!
那畜生,要是让我再遇到,我定叫劁猪师傅也把他给劁了!”
这话一落,全场男同志顿觉下半身一紧,脸色怪异。
朱厂长还盯着‘装死’的徐守宽,皮笑肉不笑的问了句:“徐厂长,你说我这该不该?”
徐守宽:“......”
本就被气得心口疼的徐守宽额头隐隐有豆大的汗珠往下落。
他目光下意识闪躲,“朱厂长,问、问我这话啥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想听听徐厂长对这件事咋看,你说你要是遇上这种畜生,你要咋对付他?”
朱厂长目光如炬,嘴角似笑非笑,话里又隐隐暗示着什么。
徐守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僵硬的露出一个笑。
“这我哪知道啊,朱厂长问错人了吧。”
朱厂长:“是吗,我倒觉得问徐厂长最合适呢。”
又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
空气寂静了三秒。
在场所有人看徐守宽的眼神都开始不对了。
怪不得呢,好端端的朱厂长咋突然提那话茬,敢情‘那畜生’就在这啊。
你问为啥大家就认定了那畜生就是徐厂长?
这还用猜吗?
谁心里没鬼冒冷汗啊。
一看就知道是心虚!
再说许厂长和朱厂长两人‘吹拉弹唱’半天,他们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一老一少针对徐厂长,他们得多傻。
听听,听听,朱厂长说话都咬着牙呢!
这还不是对徐厂长恨之入骨?
许桃桃故作‘关心’地问:“哎呀!徐厂长,您咋流汗了呀,我们老厂长说的是陷害我们厂那畜生,您又不是那畜生,您怕啥呀!
您只是觊觎我们长城牌火腿肠的配方、想撬我们长城食品的客户、恶意散播对我们长城牌火腿肠不利的谣言。
最多加上一个顶着我们长城品牌的名头给你们宏辉火腿肠贴金!
你说这有啥啊!大家都是为了厂子效益,我能理解你!
你又不是那畜生,你是吗?
你不是,你不是你怕啥啊!”
一口一个‘那畜生’,许桃桃这明显意有所指的一番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这里面赤果果的‘铁证’,在场其他人都替徐厂长臊得慌!
徐守宽额头的汗流得更多了。
王主任脸色一变,立即像是接住个烫手山芋似的,连忙把人推开。
乖乖,这徐厂长跟西省肉联厂原来还结了这样的仇啊,他说呢,咋就盯着人家西省肉联厂不放,敢情是有前科。
这人心狠啊,他可不敢称兄道弟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场的都猜到了徐守宽和西省肉联厂的纠葛恩怨。
今天本来找茬的人最后愣是被西省肉联厂前任后任两位厂长夹击,你一句我一句就差直接定罪了。
别说吃瓜群众访问团众人们,就是西省机械厂冯厂长几个也都被今天的大瓜惊得眼睛瞪溜圆。
谁能想到呢,他们这些人不过是蹭镜头来的,还能赶上这么个大瓜吃,还吃撑了。
有一说一,徐厂长这厮,有点东西啊!
找茬的人,茬没找着,反被扒光了底裤,最后灰溜溜跑了。
这一场仗,最终西省肉联厂方一战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