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除夕这日,几家店铺都歇了业,大家伙都好好在家过年。
今年宋家添了两个人,挽翠肚子里还有一个,尤四娘别提多开心了,早早的就开始准备起年夜饭,一家人布置的布置,打下手的打下手,唯独宋奾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不知在干嘛。
晌午的时候,挽翠过来敲了敲她的门,“二娘,徐夫人来找您了。”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谭锦玉那天说是说了要日日过来找她,可实打实的也就来过一回,小夫妻俩好不容易回一趟盛京,那肯定被缠着出不了门。
不过这一年最后一天过来她倒是没想到。
宋奾刚出门便都明白了,堂屋里满满当当的堆着礼物,谭锦玉见她出来,笑道:“我明后日应是没时间过来,就趁今日来给你送礼。”
“锦玉,你太客气了。”
哪客气,她还觉得对不起她呢,她后来知道姑姑让表哥来找过宋奾,她听见消息时还高兴了一阵,可最后才知两人闹得有些不愉快,她愧疚得不行。
“哎呀阿奾,夫君可有钱了,这点不算什么。”
没跟过来的徐壬寅脑门一凉……
宋奾不再推拒,“我可没徐公子银子多,那就只能祝徐夫人岁岁平安、阖家幸福,来年生个大胖小子和漂亮姑娘。
谭锦玉高兴得不行,“够了够了,你这祝福我承受不住。
今日除夕,谭锦玉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人一走,宋奾立马回屋去,挽翠与青姨十分好奇,这一整日的她到底在捣鼓些什么。
--
整个盛京都笼罩在一片喜乐的节日氛围中,唯独芳华巷一处院子诡异的寂静。
白亦早已让人前前后后都布置了,红灯笼红窗花到处都是,可院子里太安静了,反倒衬得这些吉祥物事有些瘆人。
白亦与白泽两人猜了拳,败方白亦轻轻敲了敲书房门,没人应,但他还是推开了,桌前那人不知在看什么,白亦上前几步,“郎君,郡主那边又来催了。”
卫凌头也没抬,“备马,回将军府。”
白亦长长长长呼了口气,今年终于不用他们三个人孤零零过年了!
他甚至应都没应,直接跑出门去告诉白泽这个好消息。
不止白亦,端容郡主更是高兴得不行,将军府真真热闹了起来。
用过饭,端容郡主留着人说了好一会话,卫凌没有不耐,认真答话。
端容郡主如今算是彻底摸清了这个儿子的脾性,那些什么娶妻延续香火的话再也不说,只闲聊家常趣事。
末了,端容郡主小心翼翼问:“琉璎轩给你打扫好了,今夜留下来?”
卫凌听见“琉璎轩”三字时眼里明显有了变化,他没有拒绝,接而道:“母亲,我有些事想与父亲商议。”
“哎好,你们谈。”端容郡主哪会不同意,主动离开把屋子留给俩人。
卫海奉与卫凌关系早已没有以往那样僵持,但他嘴上还是没什么好话,“说吧,又有什么事。”
嫌弃对峙了二十多年的状态突然间消失,卫海奉一时还不能接受,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脑子灵光得不似他们卫家的种。
想到这,卫海奉直起腰板,呵,是谁说卫家只能出武将的?这不就出了个首辅?还是他卫海奉的儿子!
“父亲,大哥现在在北境可还好?”
卫海奉脸上那抹骄傲神色瞬间转换为忧愁,“这两日军情来报,胡人骚扰频繁,没有什么大事,但很是耗费精力,常思也烦得很,几次想让我禀明圣上,一举将那胡人办了。”
“信呢?”
卫海奉让人将北边送来的信拿给他,卫凌认真看过一遍,将信捏在手中,“父亲,卫家军如今有多少,分别都在何处?”
卫凌何时关心过这些?卫海奉虽疑惑但还是详细告诉他,“卫家军总共一百三十万,遍布东夏东南西北,不过现今只有北边有骚乱,你大哥之前调了五十万兵力过去,现在其他地方分别有个二三十万,都是咱们的老将领带着。”
“盛京呢?京畿军与禁军有多少?”
“驻扎在城外的京畿军约有十万,城内禁军一万”
卫凌又问:“京畿军何人统领?”
卫海奉跟着严肃起来,“我接手京畿军不过几年,为防着将士们不满,领军之人一直没换,一直是祁将军。”
卫凌听完陷入沉思,卫海奉就在一边默默等着。
好一会儿,他道:“我会让人去查查这个祁将军,父亲,京畿军是盛京城外最重要的防线,您得拿在手中。”
“这......”他好不容易卸了甲,就打算在盛京当个闲散将军,正是如此宣帝才放心将京畿军与禁军名义上拨给他,平时哪有什么事,就操练操练巡视巡视,日子潇洒得不行。
他还犹豫着呢,卫凌又道:“父亲,您去信,把东南边的士兵调一半到西南去,让他们警惕起来,随时等候命令。还有,大哥那边让他不要松懈,我等会拟封信,您让人秘密递给他。”
卫凌神态严峻,卫海奉惊了惊,莫不是要出什么事?“为何要做这些?出事了?”
“恐有异动,早些准备。”
他既说了恐有异动,那多半是了,卫海奉不得不正视,“行,那我明日就出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