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快些回去吧,这天瞧着要落雨,雨下起来就不好走了。”姜氏好心劝了一句,转头看见谭慧之的脸色就不再多言。
“母亲,那女儿便先回了。”
谭慧之挥挥手,低头继续饮茶。
宋奾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宋恳宋瑜与卫凌一起走来,当下僵在原地。
宋恳看起来十分高兴,“阿奾正好在,等会便与域川顺道回去吧。”
宋奾看向卫凌,一脸疑惑。
目光在空中相碰,卫凌缓缓一笑,继而朝俩人道:“若不是公务繁忙,小婿当与岳父大哥开怀畅饮才对。”
“自然是公务要紧,开怀畅饮有的是时间。”三人越过宋奾往里走,卫凌落在后头,自然牵过她的手。
宋奾一时不习惯,可等抬头看见屋内谭慧之复杂的神色后终是没挣开。
谭慧之先前才借由卫凌不来接人而向宋奾发难,如今不过一刻卫凌就出现在这里,狠狠打了她的脸。
走入厅堂,卫凌松开她,拱手问候:“见过岳母。”
谭慧之脸色不好,只淡淡点了头。
“这几日劳烦岳母照顾阿奾了,小婿略备了薄礼,聊表心意。”
白亦拿着礼物上前来,谭慧之脸更黑了,一旁宋恳倒是不断颔首,“一家人还如此客气做什么,快坐快坐。”
几人坐下来,宋瑜说着:“先前还未向域川道谢,若不是大理寺相助,那敌国奸细我们不会如此顺利就将其抓捕,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整个禁军都担不起。”
“举手之劳罢了,大哥无需放在心上。”卫凌眼神经过宋奾,道:“这事也多亏了勇毅侯府的小公子,听闻若不是他,那奸细就跑掉了。”
宋奾暗地一惊,蓦然想起永兴巷发生的事,原来萧公子当时帮的还是宋瑜?
“是,萧公子还受了不小的伤,好在已无大碍。”
下人送上茶水,宋奾看着卫凌抬起茶杯,虚抿一口后放下,“不过现在虽是太平盛世,关外与盛京仍是布障重重,这奸细是如何溜进来的,大哥还需好好查查。”
宋瑜深有同感,“不错,如今禁军已和顺天府联起手来,誓要抽丝剥茧,将奸细的老巢扒出来。”
“好了,域川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怎么还说起公事来了。”宋恳笑着打断俩人,转向卫凌:“将军与郡主身子可好?上回在酒肆中遇到将军,我险些认不出来了都。”
“家母与家父一切尚好,父亲爱喝些小酒,于吃食上不太拘着,近来是日渐圆润了些。”
“那是将军有福气啊,外有常思保家卫国,内有域川为朝廷效力,将军与郡主只等着坐享齐天之福便可。”
宋恳一阵恭维,卫凌笑着揭过。
“阿奾,给长公主的贺礼可备好了?这也没几日了,千万别出什么差错。”宋恳突然问道。
宋奾愣了一会,抬头时看见卫凌也正好朝她望过来,目光探究,正欲开口,他先替她答了,“岳父无需担心,给外祖母的礼我们早就备下了。”
“那便好。”
我们?
卫凌并未与她说过这件事。
屋内话题已岔开去,宋奾转头望向身边男人,他目光温和,宋恳问一句,他答一句,一点不耐都没有。
成婚至今,卫凌陪着她回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回来不是因为老太太生辰就是父亲生辰,就那么几次里他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哪像如今?
一时四梅院里气氛融洽得让宋奾不敢置信。
快要离开时外头果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下人取来纸伞,卫凌接过其中一把,将宋奾牵至身旁,与几人道别:“岳父岳母,大哥大嫂,域川下回得空再来拜访。”
“好好好,快回吧。”
等俩人走远,宋恳叹道:“如今阿奾与域川夫妻和睦,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了。”
当初阿璇走时最放心不下自己这个妹妹,怕她在将军府受欺负去,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要照看好阿奾,现在阿璇该如愿了,阿奾哪还需要他照顾。
一直默默不语的谭慧之“哼”了声,“我可听人说了,端容郡主早有打算。”
瞬间听懂的姜氏脸一下白了。
宋恳闻言叹息一声:“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不过阿奾到底是将军府明媒正娶的嫡妻,他们不会如何,将来过继个孩子到阿奾名下也是个法子。”
“你倒是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女儿。”谭慧之嗤了句,“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到时候出个什么事还希望她能懂点事,别赖上咱们侯府才好。”
宋瑜最是知道自个儿娘性格,跟着劝了句:“娘,阿奾是宋家女儿,什么赖不赖的。”
“我看回扬州去最好,带上她那小娘,从哪里来的回哪去。”谭慧之大概是头昏脑涨了,口无遮拦的。
“你说的什么话!有你这样当一家之母的吗?”宋恳气愤道。
“我还不是为你们宋家着想?你可别忘了,宋奾底下还有两个丫头,宋奾这个姐姐名声有损,你看将来这两个丫头嫁不嫁得出去。”
谭慧之一句话让宋恳彻底无言,只能带着怒气甩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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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中俩人并肩而行,雨丝纷纷扬扬跟着。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与飘在宋奾脸上的冰凉雨水相比温暖许多。
待离开众人视线,宋奾微微挣脱,问道:“二郎怎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