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漆黑一片,寂静的宫殿内只听急促的呼吸声。
这个吻并不美好,也略显生疏青涩,两人却并不舍得分开,直到戚秋身子发软,喘不上来气。
殿内静悄悄的,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格外清晰,内室的火炉早已经熄灭,两人却都起了一头薄汗。
戚秋靠在谢殊怀里,头枕在谢殊心口,感受着谢殊半天都未平复的心跳。
外面狂风不止,不见星月,寒风将树枝刮得乱颤,吹动着门窗发出哐哐响声,氤氲的烟雾在宫院里缓缓蔓延,将夜色遮掩。
在这个并不怎么美丽的夜晚,两人一动不动,紧紧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内心的翻涌。
不知过去了多久,谢殊搂着戚秋,胸膛上下起伏,声音沙哑到不像话,“我明日会去向母亲商量提亲的事。”
戚秋躺在谢殊怀里,感受着谢殊的气息和这难的的安宁,闻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哑着声音说:“我今日来你寝殿,明日你就去向姨母说提亲的事,姨母岂不是会多想。”
谢殊喉结微动,喘息过后,轻声说:“那就等后日。”
“表哥,”戚秋突然笑了一声,她睁开眸子,抬头看着谢殊,不知是调戏还是调笑,“你真着急。”
谢殊闭着眼眸,眼角泛红,常常萦绕在眉眼间的冷漠狠戾早已经消失不见,他抚着戚秋的发,喉咙微动,闭了闭眼,低声说:“是啊,我着急。”
顿了顿,谢殊说:“表妹却是不急。”
戚秋已经回过来了神,从谢殊怀里出来,低头不看他,整理着褶皱的衣裙,顿了顿,没有说话。
怀中一空,谢殊顿了一下,身子往后靠去。
他一条腿曲起,修长的手搭着膝盖,身上的玄色的衣袍在刚才亲吻时被戚秋紧紧抓住,留下被蹂躏过后的痕迹。
桀骜的眉眼微垂,谢殊看着身前漫不经心的戚秋,有些不满地拿腿撞了一下她,手覆上被戚秋咬破的唇瓣血痕上,他皱着眉低声说:“那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戚秋抬眼看着他,故意拿喝酒的事堵他:“表哥,你跟一个醉酒之人讨论婚姻大事,岂不是趁人之危?”
谢殊顿了一下,忽而也笑了。
他俯身将床边的烛火点亮,漆黑的大殿之内一捧微弱的火光亮起,映在床头,露出床上谢殊和戚秋的眉眼。
谢殊放下手里的火折子,身子逼近她。
戚秋并没有躲。
谢殊并没有再逾矩,双手撑在戚秋身子旁边,那双薄情眼眸此时含着笑,眸子里头闪着光,“表妹——”
他拖着长腔,眉梢一挑,眉眼映在昏黄的火光下,带着一股痞。谢殊将放在一旁的酒壶拿过来轻轻地晃了一下,对戚秋轻声说:“这是药酒吧。”
戚秋一呆。
外面风声呼啸,鸟雀齐飞,檐下的四角铃铛在风声中叮铃铃的作响。
戚秋茫然地看着谢殊。
谢殊将剩下的桃子浆倒了两杯,一杯递给戚秋,笑着问,“还喝吗?”
烛火微微摇晃,殿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当中。
片刻后,反应过来的戚秋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你怎么知道?”
“这酒的药味这么重,酒味却很轻,喝一口就能尝出来。况且这就是宫中的酒,是滋补身子用的,说是酒不如称之为浆,我曾经喝过的。”谢殊闷声笑着,“若真的是酒,我早就醉了,哪里还能好好的跟你说话。”
戚秋有些坐不住了。
系统给的竟然就是宫中的普通药酒,还是谢殊曾经喝过的,系统办事能不能靠谱一些!
她可是付过银子的,系统就这么糊弄她。
夜色黑沉,六角玲珑宫灯沿墙挂起,长安殿是整座宫城唯一还黑着的寝殿。
戚秋坐在床边,身前的帷幔已经半垂不落,看谢殊笑着,她顿时有些急眼了,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恼羞成怒,也不管自己连鞋袜都未脱,伸脚踹他,埋怨他,“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还以为谢殊不知道。
想起方才自己主动地亲了谢殊,戚秋微喘着气,这回脸都红了去。
她都干了什么!
她本来还打算明天用醉酒不记得的名义打发谢殊,然后等着谢殊坐不住来主动找她,结果这……
戚秋咬了咬唇。
这下可好了,老底都叫人给掀了。
不高兴地坐在床边,她正闷闷不乐时,突然听到谢殊喊了一声,“戚秋。”
戚秋一顿。
自从入谢府没多久后,谢殊就一直叫她表妹,倒是很少这样喊她的名字。
戚秋抬起头。
谢殊嘴角微微扬起,静静地看着她,又喊了一声,“戚秋。”
他的眼神太过敏锐,仿佛能洞察她一切的小心思。
戚秋深吸了一口气,将这股又突然涌出来的酸涩压下去,闷声应了一句,“怎么了?”
谢殊那双薄情的双眸早已被情爱染上,眉眼间含着淡淡温和的纵容,他抬手揩去她眼角的泪水,轻轻地说:“你还记得我送你的玉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