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家小姐都病成这样了,哪里是能装的!”山峨气愤道:“不信你们就找大夫来瞧!”
话音刚落,戚秋就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山峨赶紧拿了帕子去给戚秋擦嘴,却不想一道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蓉娘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挥手,“赶紧带去凝晖堂,别死在我这儿了,真是晦气!”
凝晖堂是京城里医馆,里面的大夫只坐诊不出堂。
趁着山峨和水泱扶戚秋上马车的功夫,蓉娘对着一道随行的伙计招手,压低声音小声道:“瞧好她是什么病,若不是什么大病,就把人直接带回来,日后留给孙家烦心去,别让她们拿自己的银子开药,这花的可都是以后我的银子。”
孙家是京城有名妓院的老鸨。
伙计了然一笑,连忙点点头。
像这些模样生得好的外乡女子,进了客栈之后,除了身上的银子保不住,还会被蓉娘卖到青楼里,赚最后一笔银子。
秋日本就多雨,出门时天就阴了,果然马车没走几步路,雨滴就落了下来,噼里啪啦的往下砸。
等到凝晖堂时,雨已经下大了。
秋风呼啸,带起的雨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只听大雨顺着屋檐淅淅沥沥地往下落,砸在青石砖上,便溅起几点小水花。
下了雨的秋日,还是冷的。
山峨和水泱扶着戚秋下了马车,给戚秋拢紧了衣领,撑起马车上备好的油纸伞。
天雷在上空炸响,轰轰隆隆,震耳欲聋。
也是没想到雨中还有人策马狂奔,等戚秋等人听到马蹄踏水奔来的响动时,骏马已经快冲到跟前了。
山峨和水泱齐齐惊呼了一声。
水泱被吓的一愣,手上一松,罩在戚秋头顶的油纸伞便一下子被狂风吹走了。
冷雨之下,戚秋耳鬓间的碎发被风吹得乱动,衣袖也被风吹得飞扬。
抬起苍白的小脸,戚秋愣愣地看着马背上的男子抬手猛地勒紧缰绳,红色骏马在只离她身前三寸处被迫扬起双蹄,难受地发出一声嘶叫。
“小姐!”山峨冲过来,拉着戚秋和水泱退后了两步。
在阴沉天色之下,红色骏马上身形高大的男子入眼便可见贵气惊艳。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身用金线勾勒的玄衣锦袍更衬身姿如松挺拔。
他并未身穿蓑衣,用白玉冠利索束起的乌发已被雨水打湿,如墨一般。深邃的眉眼也染上一片湿润,豆大的雨点顺着他的锋利的下颚滑落。
男子肤色白,在雨幕中更是显目,落水雨点砸在他身上更是添了几分水雾朦胧。
他狭长的眸子微微低垂,眼眸漆黑,淡淡地看着马下的戚秋。
“抱歉。”
男子挑眉扫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油纸伞,开口道,低沉的嗓音随着淅沥地雨声下落。
其实是戚秋一行人突然冲出来的。
可还不等戚秋开口,远处一声清脆的哨响透过雨幕传来。
男子眸光一沉,再来不及多言。
匆匆冲戚秋歉意地微微颔首之后,勒紧缰绳,马蹄在雨水中再次狂奔起来。
骏马飞驰,青砖白瓦之下,戚秋只记得男子在大雨磅礴中的模糊背影。
第3章 反击
在雨中耽搁了太久,等戚秋到凝晖堂时,身上依旧是湿漉漉的。
有系统帮忙,戚秋坐下由大夫一把脉,大夫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连道不好。
跟来的客栈伙计一见这阵仗,赶紧上前询问大夫戚秋的病情,大夫见几人同路而来,便将病情的严重性和盘托出。
伙计一听顿时也不敢拿主意了,任由水泱流着泪去拿了药,就怕戚秋身子不好死在了客栈里。
等诊完了脉,开了药,一行人这才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伙计赶紧向蓉娘禀告戚秋的病情,蓉娘一听也是牙疼。
但孙家这次银子给的不少不说,再没彻底搞清楚戚秋的身份之前,她即使背靠大树也不能真让戚秋死在了她手里,只好任由水泱去煎药了。
大夫一连开了五日的药,说是五日后再去凝晖堂把脉看看。
这几日药苦味飘得满客栈都是,蓉娘早就忍不了了。
五日一到,蓉娘没让两个丫鬟都跟着,愣是把水泱给扣了下来。
扣了人,蓉娘看着戚秋远去的马车,到底是坐不住了,倒是旁边的小厮犹豫道:“蓉姐,这一行人看着倒不像是穷酸僻壤来的,万一……”
“她若是真有来头,还能在我们这客栈里头住上七日,平白让我们讹诈。”蓉娘这几日算是想清楚了,斥道:“这几日我也算是受够了,赶紧把她丢给孙家去,省的脏了我的客栈。”
话落,蓉娘也想起戚秋这几日的穿戴确实不俗,又犹豫了下,目带利光指了指楼上,冷哼道:“先把那个小丫鬟给我绑起来问问话。”
等戚秋再从凝晖堂回来时,已是山雨欲来之势。
客栈门在戚秋进来后就被关上了,蓉娘还派了几个人高马大的打手守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