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有人在瞧着她。
可扭头一看,身后除了跟着的几个谢府丫鬟,再无旁人了。
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了,戚秋抿了抿唇,眼瞅着李婆子在身前等着,也不好再耽搁,抬步走进了院子。
通报过后,丫鬟便将戚秋和李婆子带了进去。
谢府富贵,吃穿用度皆是上成。
刚撩开帘子,一股淡雅的清香就从屋里飘来,盈盈绕绕,好闻的紧。
屋子内,一位眉眼生善的夫人端坐于主位,一袭典雅紫衣更衬端庄。可以看出这位夫人保养的极好,肤色白皙,脸上也看不出岁月的蹉跎,只余下眉眼中的静好。
跟原著中描绘的和善夫人无差无别,想必这位就是谢夫人了。
戚秋匆匆扫了一眼后,就规矩地低下了头。
谢夫人手上端着一杯热茶,刚低头轻抿,听见响动又微微抬眼。
她目光落在戚秋身上,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轻声细语道:“来了。”
谢夫人笑得很和善。
屋子里宽敞明亮,窗前桌案上摆放的秋水仙沐浴在光亮下。
谢夫人身边站了不少奴仆,衣着得体,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戚秋看,好在戚秋稳得住,福身一礼大大方方道:“戚家戚秋给夫人请安。”
谢夫人站起身亲自将戚秋给扶了起来,那双不沾春水的手很温暖。
她想拉戚秋坐下,“快起来,无需多礼。我和侯爷在江陵时曾多次受你父母关照,很是感激。自打收到你母亲来信后,我和侯爷就都盼着你来呢。”
谢夫人的声音很好听,温温柔柔的让人心生好感。
戚秋依着谢夫人的力道起身,低着头乖巧地被谢夫人拉着坐下,恭敬道:“家父家母对夫人和侯爷也甚是挂念,此番上京嘱咐晚辈一定要上门拜访,给您二位请安。前两日未在京城安置妥当,故而不曾上门请安,还请夫人勿怪。”
说着,戚秋就要起身行礼致歉。
“何需这般客气。”谢夫人连忙拉住戚秋,“你是个乖孩子,心意既到,这些虚礼便是最不打紧的。只是此次你一个女儿家只身来到京城,不知在哪安顿的?”
“晚辈暂住在客栈中。京城中的宅子已经修缮好了,只需再买些奴仆去打扫打扫即可。”戚秋回道。
戚家在京城是有宅子的,所以纵使戚家原本打的主意是让原身进了京城后住在谢府安置,却也不知怎么开口去跟谢家提。
戚父戚母几番讨论之后无奈地打消了心思,哪成想原身在离家前曾不小心偷听到了戚父戚母的私下谈话,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为博得谢夫人怜悯,原身进门就先垂泪,一顿哭天抹泪之后虽成功住进谢府,却惹得府上下人轻视刁难。
敛去回忆,戚秋想到系统布置下来的任务,心思百转。
谢夫人闻言点点头,“安排妥当就好。”
顿了顿,谢夫人又道:“你一个姑娘家只身来到京城,想必多有不便之处。若是遇上了麻烦和不明白的事不要怕,只管吩咐了下人来谢府问我。”
“多谢夫人。”戚秋站起,对谢夫人福身一礼。
谢夫人赶紧拉住戚秋,“何须如此多礼,若是真要论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姨母。”
“虽然你母亲这脉淡出了淮阳侯府,可到底还是一家子。还记得小时候,你母亲常常带着我玩闹,虽后来分了家离得远了,这份情却断不了,在江陵的时候我就没少受你母亲的照拂。”
这话一出,满屋皆是一惊,屋子里的下人这才正眼打量着戚秋。
没想到,竟还真是个表小姐!
李婆子眼皮子一跳,越发庆幸起自己方才接待戚秋时没露轻视出来。
原身的曾祖父是被过继到淮阳侯府的,后来淮阳侯府分了家,原身这脉旁支既是庶子又无血脉亲缘,自然慢慢淡出了淮阳侯一族。
也因此府上奴仆很少知道谢夫人娘家还有这一脉亲戚,当原身递上帖子自称表小姐登门时,下人们自是不识且多有不屑,以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穷酸户上门来胡乱攀亲。
毕竟上一个自称表小姐登门的还是老侯爷庶弟故交的儿子的妾侍的舅母家的外甥女的表姐。
下人们接了不少远道而来的“表小姐”,没想到如今竟然迎来了个真的。
虽然原主这一脉已淡出了淮阳侯府,可只要这淮阳侯府的族谱上一日还有着原身的名字,这表小姐原身就能当的名正言顺。
只是书中见面时,原身不知因何缘故没有自己主动提起过,而谢夫人只顾着哄哭得梨花带雨的她,也没找到时机开口说起此事。
再后来府上大事不断,谢夫人便也顾不上这般小事了,倒叫原身背了“胡乱攀亲”的名号被府上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奴仆暗里挤兑了好一阵子。
现如今谢夫人当着满屋子奴仆的面主动提起此事,府上的下人心里头都有数,等日后戚秋住进谢府时也就能省下不少事。
戚秋在心里默默地呼出了一口气,可想起之后要发生的事却又不免心焦。
第2章 初见
书中有说,谢母虽然和善,却也是个外热内冷的性子。
就拿她第一次和原主见面时的场景来说,其实她很不喜原主第一次见面时哭哭啼啼的做派,但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在后来和奴仆的私下交谈中才可见端倪。
谢夫人在心里想的什么,从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所以眼下谢夫人虽亲和,戚秋却也没有松懈。守着规矩地跟谢夫人闲谈,礼数丝毫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