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或衣裳与书案相碰,是不会发出这种声响的。
虞枝枝腿上匕首贴紧肌肤,不知是冷到或是膈到,虞枝枝抖了一下。
事情发生太快,虞枝枝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脊背重重撞在墙边,她唔了一声,齐琰用手臂压住她的肩胛,他的膝盖抵在虞枝枝腿间,将她按在墙上难以动弹。
她瞪大了眼睛:“言齐!你在做什么?”
在这个时候,她依旧记住和齐琰的扮演游戏。
微冷的空气侵入虞枝枝的小腿,虞枝枝惊恐地感受到齐琰的手穿进衣摆,握住她的小腿渐渐往上。
齐琰的声音很是冷静:“你在发抖。”
他手指烧灼般地热,紊乱滚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虞枝枝的颈窝,虞枝枝别过头,心中一片冰凉。
她低估了齐琰。
齐琰要用这种方法来分辨她是男是女?
相比之下,卢文君用手肘撞她胸的动作,真是太过文雅。
然而,齐琰的手在摸到她绑在腿上的匕首时就停住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沿着络子嵌入肌肤的脉络抚了半圈。
虞枝枝心下紧张,在齐琰的手指蜿蜒向上的时候,她一下抽出了腿上的匕首,她将刀刃横在齐琰脖子上。
她仰头望着他,白生生的小脸满是抗拒:“言齐,松手。”
齐琰第一次在虞枝枝脸上看到拒绝,他拧了眉心,然后倏然放开,他眼神冷寂,脸上笑意更甚,他逼近一步。
当匕首抵住齐琰喉结的时候,虞枝枝忍不住指尖一颤,但她没有退缩,她看见齐琰脖子上被匕首割出一道伤,有血珠渗出。
虞枝枝强撑着没有露出她的胆怯。
终于,齐琰的手离开,匕首鞘落地,那条黑络子留在他的手中。
齐琰退开一步,将络子塞进袖中,说道:“你身上有酒气。”
虞枝枝一怔。
齐琰走到他的床榻边上,不急不忙坐下,他望着虞枝枝:“我看到赵子阳搂着你说话。”
虞枝枝眨了眨眼,方才还在剑拔弩张,怎么忽然间讲起了家常。
齐琰躺下,看着头顶的承尘,说道:“匕首危险,你最好不要系在那里。”
虞枝枝低着头看见匕首上的血痕,她直愣愣看了片刻。
她坐到自己榻上,将匕首放在枕头下,她警惕地看了一眼齐琰,然后合衣睡下。
虞枝枝今夜不打算睡觉,有齐琰这个煞神在,她怎敢睡觉。
可她睁着眼睛强撑到了后半夜,依旧昏昏沉沉睡着了。
齐琰披衣坐起,偏头看了一眼香炉中冒出的袅袅青烟。
过去一年,他入睡有些困难,寝殿内总是点着这安神香。
今天,他不记得燃了这香。
齐琰烦躁地皱了皱眉,扬声喊道:“出来。”
他话音刚落,赵吉利竟然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在对面沉睡的虞枝枝,然后他面带喜色地和齐琰说道:“殿下,这邸舍衾盖粗糙,您起身让奴婢来铺床吧。”
齐琰站起来,说道:“这里不需要你,你回宫。”
赵吉利看着齐琰穿好衣裳配好刀,他站在门口问:“焦子阳在哪里?”
赵吉利不明所以:“自然是在他房中。”
他刚说完,就看见齐琰推门走了出去,一阵冷风灌进来,赵吉利打了个寒颤。
他恍然大悟,脑门出了冷汗,他慌慌张张追了出去:“殿下,焦郎君是你的表弟啊,不要冲动。”
……
赵吉利终于劝回了齐琰,长吁一口气,他想,今夜幸好他来了。
齐琰离开焦子阳那边,回到自己屋,他推开门走进来,赵吉利后脚准备跟进来,但面前的房门无情地关在了赵吉利的面前。
赵吉利无奈摇了摇头。
齐琰没有径直回到自己床榻,他走到虞枝枝身边,低头看她。
他看了许久,从眉到眼,从头到脚,注视着安静沉睡的虞枝枝,充足感缓慢填满了他的身躯。
他打算回去,眼睛扫在铜镜上,他驻足,伸出手摸了摸脖颈上的血痕。
他坐在虞枝枝床沿,将指腹上的血一点点按在虞枝枝的唇上。
然后他俯身,慢慢舔舐干净她唇上的血渍。
一年了,他终于捉到了他的小骗子。
他小心翼翼将双臂收紧,双腿也压住她,闻到熟悉的蔷薇花香,他细细喟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