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安乐气得骂了几句,他刚才下车之前还从车窗往后面看了,也不知道电动车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他背着背包走进校园,路过篮球场时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他也想跟同学一起打篮球。
安乐叹了口气,决定先办正事,刚扭过头,就察觉耳边呼啸而来一阵风。
他直接往前方扑过去。
旁边立刻传来惊呼:同学你没事吧!
安乐站起来一看,刚才一颗篮球从他脑袋的地方飞过。
这是篮球吗?是炮弹吧,哪有时速七十码的篮球。
要不是他躲鬼练就了一身超级好的反射神经,他的脑袋当场就要开花了。
打球的学生跟安乐道歉,安乐摆摆手也没心情多逗留,直接去了交表的办公室。
结果老师在录入的时候,遇上了网络故障,系统怎么也进不去。
老师打电话给网络中心,说是在修,于是安乐就等了一下。
一等就等到快下班。
好不容易办完事,安乐出校门的时候,小心翼翼,什么打球的跑步的骑自行车的,全都绕着走。终于到了路边,安乐接到江虹的电话。
回不回来吃饭啊,安小弟。江虹的嗓门永远这么大。
回啊,我耽误了一点时间,马上就回去。
他刚说完,哗啦下雨了,浇了他一身。
安乐:
什么声音?你怎么了安小弟?江虹察觉不对劲,在电话里问。
安乐抹了一把脸,无力地说:没什么,下雨了。
啊?我们这边是大晴天啊,要去接你吗。
安乐虚弱地说:不用,我就在路边,直接坐车走了。
于是路上碰到堵车安乐一点都不奇怪。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倒霉,出门应该看一下黄历的。
安乐焦急地坐在出租车里,看着如同停车场般的马路,简直无语。这里不是市中心啊,一般路况还好的,今天堵得新闻都报道了。
等到了家前面的路口,雨停了,天也黑了。
安乐从车上下来,拖着疲惫的步子往回走,大概是下过雨的原因,路上都没有人。
这里环境好,住宅密度小,植被茂密,树木的影子随着安乐的脚步微微晃动。
好累啊。
怎么这么累。
他特意让司机开进来点,应该走几步就到家了啊,为什么还没走到。
再到不了他就走不动了。
安乐觉得背上的背包越来越重,是不是因为刚才淋雨打湿了。
他停下来喘气,弯下腰休息一会,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厚厚的一团,看起来像个乌龟一样。
好奇怪,安乐仔细地看,明白过来之后额上起了一层白毛汗。
不是影子像个乌龟,是有东西趴在他的背上。
安乐瞬间清醒,不敢乱动,一双干瘪皮包骨的手顺着他的肩膀伸到他面前,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
安乐慢慢地回过头,对上一张满是褶皱的脸。
那张脸笑了起来,露出漆黑的细牙。
第12章 绳子与粽子3
卧槽。
近距离接触那张脸,只有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下午的那个婆婆正趴在他的背上,现在他明白了,人家既不是求助也不是碰瓷,人家根本不是人。
安乐把头掰正,不去看后面,想直起身体,可是背上的东西有千斤重,压得他的腰越来越弯。
他只有跟它打商量:婆婆,我再送你过马路好不好。
背上的东西不说话,安乐心想让鬼说话真是难为它了,特别是人家还这么大年纪。
安乐等了一会,除了后背越来越重之外也没别的动静,他弯着腰驮着鬼婆婆往家的方向走。
在离家这么近的地方挂掉,他不甘心啊,爬也要爬到家门口。
可能是因为他头埋得太低,没有注意看前面的路,砰地一声,撞到了电线杆。
这里什么时候有电线杆的?是他没长眼睛还是电线杆没长眼睛?
他头上撞出个大包,背上的东西开始笑,嘎嘎嘎的,发出婴儿一样的声音。
没想到长得挺老的,居然是萝莉音。
安乐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吐槽,他废了好大的力气绕过电线杆,刚走了几步,又踩到一颗小石头,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
安乐:
那东西笑得更大声了,在寂静的夜色里既恐怖又让人无语。
安乐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无奈地扬起脖子。
接着他就看见视野里出现一双皮鞋,手工制造上等牛皮纤尘不染,再向上是笔直的裤腿,安乐伸出手抱住那人的脚踝,用脸蹭蹭,说:大佬你终于来啦,你的外卖到了。
大佬低下头,先是把安乐背上的东西拎起来,然后另一只手扶他站好。
安乐终于觉得轻松许多,可以喘口气了,连忙指着蒋鸣玉手里不停挣扎、吱哇乱叫的鬼说:这个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嫩的样子,但味道应该还可以。
蒋鸣玉眯着眼睛,看着那只皱皮鬼,作势张了张嘴巴。
鬼就哭了。
可不可以有点做鬼的尊严!
鬼哭得很伤心,口张得老大,发出婴儿般细细的声音,声嘶力竭,安乐担心它的黑牙都要哭掉了。
蒋鸣玉双手搓了搓它的身体,把它团成一个球,说道:这里也敢来,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他瞄了瞄安乐,又对鬼说,不准再接近他,有下次就把你吃了。
说完,蒋鸣玉颠了颠手上的鬼球,又往地上拍了拍,鬼球发出吚吚呜呜的声音,怕得不行,最后蒋鸣玉往它天上一抛,长腿踢出去,把鬼给踢飞了。
安乐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愣了半天,才回过神,问蒋鸣玉:不吃吗?
蒋鸣玉拍拍手,淡淡地说:不好吃。他还评价了一下,没有水分,特别柴。
安乐:您还挑食呢!
蒋鸣玉走到安乐的身边,为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这个动作让安乐受宠若惊,接着安乐听见他说:这种倒霉鬼没有戾气,只是喜欢附在人身上捉弄人,可能是它发现你能看到他,故意整你。被它沾上除了会倒霉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危险。他说着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最多会进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