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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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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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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太阳高照,秦桧站在廊檐下远眺。姚钟上前笑着见礼,他眯了眯眼,随手塞了个钱袋给他,悠然自得离开。

赵构坐了一阵,传了邢秉懿前来觐见。

没多时,邢秉懿来到,上前曲膝见礼。赵构望着她花白的头发上,珠翠环绕。脂粉遮不住苍老的容颜,瘦弱的身躯,锦袍挂在身上晃荡。

赵构眼中厌恶闪过,口中却温和叫了起,道:“你坐吧,无需多礼。”

邢秉懿谢恩后坐下,赵构说了姜醉眉之事,她讶异地抬起头,喃喃道:“二十一娘做事,还是这般快。”

赵构紧紧盯着她,道:“姜醉眉大逆不道,你应当早就知晓了吧?”

邢秉懿苦笑道:“那般境遇下,人人都在想着如何能活下来,实在管不了那般多。我就算知晓了,又能拿她如何?”

赵构冷冷道:“当时你没办法,如今你身为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又夫为妻纲。你自当出面,驳斥其荒谬,为天下妇人做出表率!”

邢秉懿猛然看向他,满脸的难以置信。

赵构怒气一下上涌,厉声道:“你莫非不愿意?”

邢秉懿心头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活,道:“官家,我岂能为天下妇人做表率,天下妇人又不若与我们一般,曾走入了金兵营寨。我回到南边之后,一直未曾露面,从未见过内外命妇。她们许多人都不知,还有我这个皇后。我一下站出来,要成为她们的表率,只恐她们感到奇怪,反倒弄巧成拙了。”

赵构被噎住,久久没有作声。

对邢秉懿的感情,赵构很是复杂,一时难以说清。

上次赵构问刑秉懿北地的情形,她倒没多加隐瞒,与他得知的差不离。至少,她没骗他,没与他离心,成了赵寰的探子。

刑秉懿是他的发妻,能活着回来,与他的皇位一样,他认为是天意。

帝后同在,这是上苍给的福分,亦是他留着她的缘由。

刑秉懿所言极是,她回来后,一直身居深宫。要让她出面,以后就得出来见人。

这样一来,赵构又如何都不愿意,嫌弃她不洁之身,给他丢脸了。

莫名而来的烦躁与憋屈,使得赵构眼前阵阵发黑,咬牙切齿道:“你下去吧!”

邢秉懿起身告退,瞄见赵构紫胀的脸,只感到阵阵畅快。

她是女人,还是受过凌.辱折磨的女人。赵构让她出面,要天下妇人守妇道,这就是天大的笑话。

与那些士大夫男人,指责她们既然被金人玷污,为何不以死明智,又有何不同。

出了门,邢秉懿缓缓走着,凝神沉思。既然回来了,她得想法子见到外命妇,得让人知晓,还有她这个皇后。

*

燕京城。

打了胜仗的喜悦还未散去,秋收又开始了。田间地头的百姓们,脸上洋溢着散不去的笑容,忙着在抢收庄稼。

清空与赵金铃赵神佑几人,在农忙时放学早了些,提着篮子到地里去捡掉下的菽粟。

没几天下来,几人比夏季的时候还黑了些。黑归黑,几人的精神足得很,简直跟猴儿一样,在地里蹦跶一天都不会累。

捡到的菽粟,赵寰按照除壳后的斤两,折算成银钱给他们。

几人拽着两三个大钱,乐得眼睛都弯了,恨不得成日埋在地里。

地里捡拾庄稼的小孩子们多,他们捡不了多少。赵神佑机灵,领着其他两人,守在百姓交赋税的地方。

郑氏他们忙着在量粮食,有时难免掉些来落在地上。他们几人跟饿鸟般,扑上去一粒粒飞快捡起来,踹进小布袋里。

郑氏哭笑不得,这晚将他们几人一并提到了赵寰面前,道:“二十一娘,你瞧瞧这几个小乞儿。哎哟,好似缺了他们的吃穿一样,尽在地上捡粮食。”

赵神佑不服气,撅着嘴辩解道:“郑娘子,我们不是乞儿,我们是在赚钱。书上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姑母让我们下地,自己去赚钱,体会粮食得来不易。”

清空向来是她的跟班,立刻跟着帮腔道:“是啊是啊,我们是在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买糖吃。”

赵金铃笑嘻嘻搂着郑氏的手臂,撒娇道:“郑娘娘,你别赶我们走。地里没了,只有你那里有。”

赵寰听明白后,被几人逗得忍俊不禁,道:“你们捡归捡,可不得耽误了郑娘娘做事。”

赵神佑马上保证,她的话音未落,清空跟着保证了。赵金铃也忙不迭说不会:“我们还要写功课,这就告退。”

几人规规矩矩见了礼,一溜烟跑了。

郑氏看着几人飞快溜走的身影,感慨道:“这三人成日焦不离孟,大郎与他们玩不到一处去,我看他成日都傻愣愣的,哪有半点活泼样。严娘子太拘着他,生怕他磕了碰了,幸亏大郎得上学,不然呐,她还不得十二时辰守着。”

赵大郎有亲生母亲严善在,赵寰没多插手对他的管教。说来也奇怪,赵氏一族的男儿们,好似被诅咒了般,总缺乏血性,立不起来。

赵寰招呼郑氏坐,递了碗茶过去,道:“今年春日干旱,春耕又晚了些,小麦种得少,产量也不行。不过,菽粟应当还行吧?”

郑氏坐下来,吃了口茶,说了秋赋的事情:“庄稼产量是少了些,收上来的却不算少。以前收赋税,下面的层层盘剥,朝廷收到的,还没这般多呢。朝廷每次去常平仓查库,总要生出一些事情,死上几个人才能完。我见老百姓都高兴得很,说是天时还早,趁着暖和,地里再种些萝卜等菜,到了冬日能对付着吃一口,这一年就算对付过去了。”

荒废的地与百姓民生一样,总要慢慢恢复。最重要的是人,人在,一切都有可能。

赵寰与郑氏说了会话,见她累了,关心了几句,让她先回去歇息。

郑氏站起身,沉吟了下,终于还是问道:“二十一娘,南边可有消息了?”

赵寰笑了下,道:“有,汤福写了信来,说读书人在哭社稷江山,哭女人当道牝鸡司晨,哭我乱了三纲五常。他们倒不敢给我们泼脏水了,只敢挑拨离间,要挑拨所有男人们都一起反了我。”

郑氏惊了下,忙重新坐下,忧心忡忡道:“那该如何办?”

赵寰淡淡道:“如何办,当然随他们去。赵构只能在南边跳一跳,骂一骂罢了。你瞧那些老百姓,他们忙得很,操心着如何能吃饱饭,能活下去。兵营里的兵丁,只服从上峰命令,他们能吃饱穿暖,能有人拿他们的命当命看。衙门里如辛赞等人,他们在安安心心做自己的差使,不用成日勾心斗角,能升官,前途有盼头。兴许他们之中,不乏心里有想法之人。他们没说出来,一是不敢,二是觉着不值得。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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