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亲卫脸上透出了明显的不安,甚至眼底似乎还压着一丝惊恐的神色,这是沈澈在自己亲卫脸上从未见过的表情。
毕竟他将军府训练出来的,又是自己的心腹亲卫……出生入死对他们都是寻常事,在府里值守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将军,”
那亲卫忙道,“那位陆姑娘……陆姑娘——”
“她如何了?”
沈澈一眯眼,“要跑?”
“不是,将军,那陆姑娘大约会妖法——”
那亲卫一咬牙急急道,“属下被惊到了,将军恕罪。”
沈澈:“……”
谢明谨:“……”
“妖法?”
沈澈道,“什么妖法?”
那亲卫连忙把之前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先是,他照常在府里定点值守,午时时轮值到了府内练武场的一株高大的古松上。
这株松树十分高大茂密,加上还有几株松树长在一起,藏身在这松树上的一点,可以说是占据了从练武场到正院乃至前院几处的制高点。
将军府隐守的一点,便是这处。
只是今日他照常藏身在那里,正视线四下巡视时,就见府里那陆姑娘从她的院落出来,进了这边为她隔出来的小场上,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
接着那陆姑娘拿起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她自己眼前,就开始转着圈地像是四下看……
谁知片刻后,那陆姑娘忽然对准了他这边不说,还指着他大喊一声“抓贼——”
听这亲卫说完,沈澈和谢明谨:“……”
“将军,”
这个亲卫又急急补充道,“属下敢确定,属下绝无任何泄露踪迹的地方——且属下在隐点,那陆姑娘在小练武场跟她院落的角门处——按理说,绝不可能看到属下的!”
别说是雁归堂的细作了,就是他们将军麾下训练出的天字号斥候,也不可能有这般眼力。
这绝对是妖法。
“她喊抓贼?”
谢明谨疑惑道,“她自己是什么样的行动?”
“她回头就往她住的小院里跑了,”
那亲卫道,“一边跑一边喊。”
沈澈:“……”
“我过去看看。”
谢明谨站起身道。见沈澈也站起身,他阻止又道,“你眼下是该在军中——”
“我也可是才回来,”
沈澈道,“去看看。”
他眼底有点冷。
本来对那女细作已经暂时息了杀心,留着她在府上也没什么不可。但若是这女细作真要搬弄什么阴谋诡计,那是万万不能留了。
至于“妖法”……他不信邪。
……
“姑娘,姑娘没事吧?”
正房这边陆雪禾住的小跨院内,苏嬷嬷和福蕊她们正忙着安慰陆雪禾,“府里的人去抓了,姑娘莫怕。”
福果已经拎着一根棍子守在了院里这边角门旁,也大声道:“姑娘莫怕。”
陆雪禾脸色还是有点发白,她好不容易装好了望远镜后,就拿到外面来试一试新鲜。
谁知道一看过去,就在松树枝叶间看到一个人脸……差点没把她吓死,那一声“抓贼”脱口就喊出来了。
可这时冷静下来一想,她又是十分担心:那树上的贼什么的,不会是雁归堂的探子吧?
不怪她这么担忧,毕竟这几日她搬过来之后,那浆洗嬷嬷就没跟过来……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没法跟她接头,所以才派了探子来?
真要这样的话,她喊一声“抓贼”,是不是等于出卖了同党,岂不是在上峰眼里成了反水的细作了?
听着苏嬷嬷和福蕊的安慰,陆雪禾心里的担忧一点也不消减,可这话又没法跟别人说。
“那贼抓到了么?”
陆雪禾紧张问道。
不等苏嬷嬷开口,外面有人来通禀,将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