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没敢多问,这一袋子花生不轻,好在福果根本不在意,拎起麻袋直接往肩上轻飘飘一扛:“姑娘,就一袋子么?”
气势雄赳赳,她还能扛两袋。
苏嬷嬷不由又抽了一下嘴角。
回府的路上,陆雪禾剥着手里一粒花生,越看越高兴。
“姑娘是要榨油么?”
苏嬷嬷问了出来。
“不是,炒花生,弄零嘴吃,”
陆雪禾笑道,“回头咱们再找一点沙子,我给你们试着炒一点花生吃。”
直接炒壳很容易爆开,用沙子就不会,而且沙子炒出来的花生又酥又脆,很适合当零嘴。到时开始演戏的时候,在戏场子里兜卖这些小零嘴,又能赚一笔。
苏嬷嬷还是第一回 听说,不由又觉得新鲜无比,眼底很是期待:姑娘做的吃食,那真是……吃了睡觉都会梦到的。
……
这天夜里,沈澈和谢明谨听了那亲卫和苏嬷嬷各自的禀报后,一起无语:这个女细作,竟然真的只是卖东西。
本来之前听了苏嬷嬷禀报的那浆洗嬷嬷的话,沈澈确定,那浆洗嬷嬷说的什么“云回香”那句,就是雁归堂接头的口令。
那女细作没接口令,他还猜测是不是她另有命令,不跟这浆洗嬷嬷接头,而是要换别人。
因此陆雪禾说要去逛大市买卖点东西时,他和谢明谨都断定,这女细作一定是借机和隐藏在云川城的雁归堂属下们接头。
谁知竟然不是,竟然是真卖东西了……听说还赚了不少钱!
谢明谨飞快盘算了一下,而后似笑非笑看着沈澈揶揄道:“比你沈家请的掌柜还能挣钱。”
沈家人从不贪墨,家里也没擅长经商的人,在京都权贵圈里,也是穷的一批。虽说沈家也请雇了一些掌柜做些生意填补家用,但乱世中,一向生意也都惨淡难言。
沈澈:“……”
这话貌似也没错。
“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顿一顿后沈澈道,“年前即便装几日,过了年就必然坐不住了。”
就看她能装多久。
说到这里,沈澈用脚一踢谢明谨的椅子又道,“过年了,你对那女细作的美人计该用上了。凭你这殷勤意思,再出手大方些,她必然以为你对她上了心。”
谢明谨:“……我没钱。”
“从我的私库里找,”
沈澈道,“有那昏君赏的,也有那齐王送的——你觉得哪样合适,就只管去取。”
谢明谨点头。
反正那女细作也带不走,早晚这些东西还是府里的。
“你对她进展快一些,”
沈澈又道,“年后将有针对北胡几族的一连串计划,有一些东西,要借助这女细作的手,传到雁归堂里去。”
他既然决定造反,就快加快布置格局,借助这个计划,他要让那昏君误认一些事情,推动格局的暗中转圜。
谢明谨郑重点头:“我懂。”
……
这两日陆雪禾过的都是很开心,天也彻底放晴了。这时候都能听到一些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年味越来越浓。
陆雪禾也没闲着,又是找材料做一点小点心,一个为的是过年吃,还有就是多留一点到时去戏场子里卖。
吃的做多了,玉兰院里变化就有了:变化最大的就是福果和灯泡,福果的脸眼见着圆了不少,灯泡的小身子一摸都是肉了。
大年二十九这日,午后阳光正好的时候,府里管事带着先前量衣裳的人过来了,把做好的数套新衣都送了过来。有棉衣,有单衣,手工也好,陆雪禾回屋一试,没有一点不满意的。
“这是一件斗纹锦镶的狐狸皮披风,”
这时,府里管事又让人递过来一个盒子,笑道,“是谢三爷特意为姑娘准备的,叮嘱着一定要姑娘收下呢。”
“谢三爷?”
陆雪禾有点意外,谢明谨竟然送她了一件狐狸皮的披风?
疑惑打开盒子时,她眼睛不由一亮:狐狸皮的毛出的极好,一看就能卖个不少钱。
外面是绛红的斗纹锦,在阳光下略一动,那光点就跟碎芒似的流动在锦缎面上,说不出的一种华贵。
“奴婢从未见过这般好的皮毛,”
苏嬷嬷忍不住惊赞道,“难得毛出的这么齐不说,这披风颜色也是很配姑娘的。”
“那替我谢过谢大哥,”
陆雪禾压住心底的讶异,笑着向管事道,“让谢大哥破费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很平静,一脸受宠不惊的样子,内心里却是连着好几个卧槽:
这谢明谨什么意思?这么贵的东西他竟然说送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