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影哥哥,自你与师姐走后,师母问了我许多次你与师姐的事,我虽不清楚具体,但我说了你许多好话。”
齐影看着许粽儿的笑脸,难得跟着笑道:“多谢你。”
两人一路走到后院,许粽儿以为曲府无人,说话声音也大,他正绘声绘色给齐影讲完自己是如何同师母说的,抬眼便见树旁站着一个黑衣男子,隔老远都能感受那肃杀寒意。
身侧许粽儿停下脚步,转身好奇道:“这位是?”
“他是我师父。”
“师父?”许粽儿重复一句,对齐影这忽然冒出来的师父有些好奇。
盛木得知许粽儿是曲雁师弟后,抬眸扫了他几眼,听不出是何情绪道:“模样生的倒是俊俏。”
齐影看向他师父,许粽儿则不好意思笑笑,他从兜里又掏出个小香囊来,虽然给长辈香囊不太好,但他目前也没有旁的东西了。
“您既是齐影师父,也合该是我长辈,这是我前几日买的香囊,熏衣裳可香啦。”
盛木看着递到身前的小物件,面色有一瞬僵硬,“多谢,但我不需要。”
许粽儿哦了一声,又把了香囊塞回去,压低声音与齐影道:“你师父是生病了吗,脸色好差呀。”
殊不知自己这话被盛木听的一清二楚,齐影点点头,随后走到师父身旁问道:“师父,明日平江庙会,您要同我们一起去吗。”
“不去。”盛木拒绝的极为果断,“你们小年轻的节日,我去凑什么热闹。”
齐影看向师父病容,虽比初见要好上许多,但眉宇间仍有疲意。他几次都想问师父与楼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知晓师父的性子,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外面风凉,师父还是回屋休息吧。”
在他与许粽儿离开后,后者才压不住好奇心,一连串问道:“齐影哥哥,你师父生了什么病?你师父是做什么的呀?为何之前没听你提过?”
齐影步子顿了顿,手心无意识握紧,他的身份只有曲雁与黄逸知晓,而他确实没想好要如何告诉旁人,自己是浮屠楼出来的人,一个世人眼中杀人不眨眼的利器。
许粽儿见他不言,便知这其中或有辛秘,于是立刻打岔道:“若是不能说,你当我没问,我们去寻师姐她们吧。”
齐影喉结轻滚,点了点头。
“走吧。”
逛了一圈也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两人回去时,齐影推门正巧露出腕上玉镯,许粽儿瞪大眸子,当即便惊叹一声。
“哇,好漂亮的镯子,可是师姐送你的。”
许粽儿声音不小,霎时便将屋内两个女人的注意力吸引。
齐影轻嗯了声,耳根悄悄泛起绯色,许粽儿眼睛都亮了,他抓起齐影手腕端详半响,嘴里还连连夸着,齐影本就皮肤白皙,这玉镯子更衬他肌肤如玉。
眼瞧着齐影耳根越来越红,曲雁盯着许粽儿抓着齐影的那只手眯了眯眸子,魏钰立即走过去将他拎走,“喜欢你就去买,总看人家的做什么。”
“我哪买得起。”许粽儿小声嘀咕了句,那玉镯光看质地便知是上成,他的小银库也就够买买胭脂。
魏钰听罢一顿,她正色走到曲雁身前,极为认真道:“师姐,听见了吧。咱们该涨月银了,师弟说没钱买镯子了。”
许粽儿着急反驳道:“师姐!我没说!”
在旁看着的齐影眼底染上一层笑意,虽极浅,可曲雁一眼便瞧见了。
她眉毛一挑,笑道:“行,回去就涨。”
魏钰与许粽儿皆是一愣,想不到师姐竟这般轻易答应,分明以前怎么磨她都没用,魏钰顺着曲雁目光看去,眼中逐渐了悟。
合着同门二十载的情分,还不如佳人一笑。
今日虽人多热闹,可齐影胃口却不大好,一桌子的佳肴他仅吃了几口便咽不下去,只小口干嚼着白米饭,后来连米饭都吃不下。他一点也不饿,甚至还有些想吐。
见曲雁担忧看向自己,齐影喉结滚动一下,压下那股反胃感,想了想才道:“许是中午吃多了,我有些吃不下。”
齐影并非第一次食欲不振,他这几日时常如此,此外也没别的表现,曲雁先前以为他受了寒气,可脉象却又非如此。
她心间隐约有个猜测,可如今并无脉象,她亦不敢确定。
曲雁放下男人的手腕,轻声道:“既身子不舒服,那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齐影正想回去歇会,于是点头道:“我没事,睡一觉便好了。”
在他离去后,许粽儿还不解问了句,“齐影哥哥是怎么了,分明下午还好好的。”
倒是魏钰抿了抿唇角,神情若有所思。
齐影觉得自己近来有些嗜睡,且每次都睡得极沉,他许是受了风寒,今日头还有些疼,这种感觉在曲雁端着药进来时更为明显。
苦涩的药味飘来,齐影眉心紧紧拧起,额角一跳一跳的疼。
“等等再睡,先把药喝了。”
曲雁坐在床侧,将手中瓷碗递给他,那药味凑到鼻前,胃中翻涌恶心之感更为明显。齐影许久都未喝过药了,他眉头轻蹙起,接过碗哑声说。
“妻主,我受了风寒,今夜我去旁屋睡吧,莫传到你身上。”说来也奇怪,他已多年没有受过风寒了,怎么如今一冻便受了寒气。
曲雁久未言语,直到齐影抬眸看向她,曲雁这才轻声开口。
“可能……不是风寒。”
见曲雁的神情有些奇怪,齐影愣了愣,低头看向手中温热的药,下意识问了句,“那这是何药?”
“安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