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缱绻,曲雁动作急切,齐影紧攥着曲雁胸前衣襟,朦胧中以为回到了浴池那夜。在自己要窒息前,曲雁终于好心放过他。
男人的唇绯色剔透,此刻正启唇喘着气,曲雁指腹擦过他唇瓣。
“挺好听的,以后就这么叫。”
齐影呼吸一岔,随后点点头。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抬起头,“那妻主这份恩情,我该如何报。”
齐影心间有几分忐忑,这些日子一直是曲雁在忙碌,如今她从浮屠楼手上要回师父,自己该如何答谢她。
他一无所有,唯一有的就是这幅身子,可曲雁早就得到了,虽说她还在兴头上,可早晚会有腻的那一天。齐影自己也曾疑惑过,他这般的人,为何能得到曲雁的喜爱。
人生短短几十年,他不奢求曲雁能喜欢他许久,若日后两人真成了亲,能温存两年也是好的,若以后曲雁厌烦他了。
齐影忍住心间难过,想着如果真有那一日,那他就悄悄从药仙谷离开,于山野田间寻个小院,最好再养条狗,凭回忆度过余生。
曲雁不知晓齐影已将余生安排好,若她知晓齐影的打算,定然是要被气笑,再寻法子好好惩治他一回。
而今曲雁只颇为新鲜道:“报恩?”
见齐影神色认真点点头,曲雁轻笑一声,抬手揽住男人窄瘦腰身,半是强迫半是温柔的将人抵在桌前。
“你知晓历来奇闻异志中说要报恩的人,下场都是如何吗?”
齐影后腰抵着桌子边沿,无法再后退一步,他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搭在曲雁手臂上,闻言有些茫然,他何曾读过那些东西。
“下场如何?”他声音有几分紧张。
“自然都是。”曲雁刻意停顿了下,待齐影紧张看过来后,她藏起眼底笑意,面色一板正经道。
“自然皆是嫁与被报恩之人,作为人夫为她生女育儿,以此来表达恩情。”
齐影好半响没有言语,他呼吸声有些急促,这些不就是以身相许吗,他垂眸瞥了眼自己手腕处的白玉镯子,耳根有些羞红。
曲雁看着他的小动作,笑道:“你可知为人夫郎,还要做什么?”
齐影下意识问,“做什么?”
曲雁见他如此茫然无措,既觉好笑又无奈,却还哄诱道:“做个知冷知热贴心人,为妻主洗手作羹汤,还有许多呢。”
曲雁心间乐得他主动送上门,为人夫郎要做的事那可多着呢,若齐影想学,她不介意循序渐进慢慢教他,给两人之间增些妻夫情趣。
“作羹汤?”齐影明显一愣,犹豫道:“可我做饭并不好吃。”
说起来,曲雁只见过齐影拿匕首的模样,还真没见过他做饭是何模样,于是哄道:“没事,难吃我也喜欢。”
齐影只好点头,又抬手推了推女人肩身,小声道:“那我现在去准备。”
齐影要下厨的消息传到李伯他们耳中,李伯连呼不行,只让少主君好好休息,这等琐事他们来就行,他不知晓李伯为何如此紧张,他又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
“少主君,厨房油烟气重,别呛了您呀。”
李伯跟着齐影身旁,眼神一个劲往他肚子上瞧,若不是碍于身份,李伯简直想抬手把齐影拖出去,哪有孕中动手下厨的,这不是胡来吗。
“李伯,我无事。”齐影顿了顿,声音藏了几分羞怯,“是我想为她做的。”
李伯于是更愁了,他诶呀两声,“小姐怎么也胡闹。”
原本他还想请教一下李伯什么容易上手,可李伯蹒跚离开,念叨着要去找小姐来劝。只留齐影一人站在厨房,他面对灶台与诸多食材,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曲雁来厨房时,齐影正背对她站着,他袖口挽起半截,手中提着菜刀与粘板上的鸡肉僵持。
齐影喉结一滚,正在他准备手起刀落之际,门口传来的响动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握着菜刀回身,正看见曲雁朝自己走来。
他看了看粘板,有些心虚道:“我还未做好呢。”
齐影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踏入厨房,他也并非没有做过饭食,以前若是干粮吃没了,便随意猎些野鸡兔子,剥皮上火随便一烤,什么调料也没有也能吃的痛快。哪里像现在这样,连那些瓶瓶罐罐装的是什么调料,都是方才闻了一次才知晓的。
曲雁神色自若挽起衣袖,走过去从他手中拿过菜刀,平静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方才李伯急匆匆赶过来,明里暗里劝她一番,曲雁才知晓齐影竟这么早就去厨房,这才急忙赶来。
肉食难剁,何况他右手腕有旧伤,本以为齐影会做些易炒的蔬菜,谁料他下意识选择还是荤腥的肉,她有些无奈,亦有些心疼。
“炒鸡肉。”
齐影启唇又阖,半响才憋出这三个字。曲雁若是不来,他估计还会与那鸡肉僵持一会。
生肉在她手下变得极为听话,不消片刻便被切成小块,在将鸡肉放到锅中焯水之际,她才得空看向一旁的齐影。
见他如罚站一般挺直,曲雁唇角抿起一个弧度。
“没事,我先教你一次。”
曲雁将焯过水的鸡肉盛出,热油下锅翻炒后才加了清水,又将备好的配菜放进去一起焖煮,动作轻松又娴熟。
她不喜做饭,却也并非不会,并且手艺尚可。齐影方才就将米饭焖上,待鸡肉出锅时,米香也跟着溢出。
曲雁将菜盛出,调侃问了句,“可都看懂了。”
齐影点点头,垂眸掩住一抹落寞。为人夫郎所习甚多,而他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末了还是要曲雁来帮他,他该多学一些的。
晚膳时也出个小插曲。
曲雁与齐影仅是暂住曲府,特意叮嘱过李伯他们不必伺候,可老人们总是闲不住。碍于小姐叮嘱,平日的膳食也是简单,今日许是被齐影中午下厨的举动惊到,晚膳竟端上五菜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