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其实并没有见过孟祥东,但不知为何,他此时的脑海中闪现的就是这个名字。
“你,你是孟祥东?”
孟祥东气度不凡地看着他:“看来大人认识我?既然认识,那我就不跟刘大人绕弯子了,之前在来这边的路上,我见到了几个被人追杀的村民。本官听说烟霞镇在刘大人的治理下素来安定的很,今日却生这样的事,本官很是不放心,生怕这些人会毁了大人的名声,便自作主张命人将那些贼人给抓了起来,顺便也将苦主一并带来了。”
他摆了摆手,官轿后边立即有人带了两个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过来了,一并过来的还有三个被吓得瑟瑟抖的老百姓。
那黑衣人还好,只是那三个老百姓在见到刘大人和金楼掌柜之后突然了疯似的冲了过去,又是抓又是挠,口中还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放了我儿啊,放了我儿!”
掌柜的还好,虽被挠了几下,但毕竟隔着衣裳也没有多痛。可刘大人就不行了,本来就光着身子在寒风中站了好一会儿了,现在又被他们这么一抓一挠的,身上更是血迹斑斑,锥心的疼啊!
“大胆!大胆!”刘大人疼得一边躲一边训斥这些刁民,还企图唤人过来帮他,可有孟祥东带着的官差在前,谁也不敢靠前一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孟祥东便让人将那三个百姓拉开,道:“你们有什么冤屈只管说出来,本官会为你们做主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疼得龇牙咧嘴的刘大人顿时脑筋清明了:“诶?孟祥东,我知道你是今年科考一榜的举子,就算你在陛下面前得了脸,可为官办事也得有个讲究,这里是烟霞镇,不是你的良河县,本官才是这里的县丞,就算老百姓有冤屈,那也是跟本官说,有你什么事!”
孟祥东不是个喜欢绕弯子的人,他冷冷地睨了一眼刘大人,道:“刘大人你还知道自己是烟霞镇的县丞啊,既然如此,又为何串通金楼强掳良家男子?”
什么?!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惊住了,一直爱民如子的刘大人居然是这样的人?
跪在地上的三个老百姓正是被金楼掌柜强掳来的那个美貌男子的家人,两位老人是他的父母,那个年轻女子则是他刚刚成亲不满一年的妻子。
在看到这三个人的时候掌柜的便知道今日的事快要兜不住了,所以他尽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企图趁着混乱的时候赶紧脱身,去请个更大的靠山过来。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没能打成,孟祥东早已命人将金楼包围起来,别说是罪魁祸首掌柜的了,就连个小喽啰都逃不出去。
掌柜的眼珠子使劲儿转了转,他在金楼待了这么多年,楼中有什么密道暗室心里门清儿,这几个人不是讨要那个男子吗?只要他们在金楼找不到那男子,那这些指控不就全都是污蔑吗?
掌柜的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为了掩护手下进金楼办事,掌柜的开口道:“大人,他们这都是栽赃陷害,我门金楼做的都是正正经经的生意,怎么可能去掳人?还掳个男人,真是笑话,就算是逼良为娼,我也应该掳个女人才对啊,怎么可能掳个男人回来?我的闺女早就成亲嫁人了,可用不着掳个女婿回来!”
众人一听也是这个道理,纷纷点头称是。倒是刘大人做贼心虚,什么也不敢说,还偷偷地直拿手背去擦额头上的冷汗。
在另一边的云舒冷笑一声,一般人肯定是掳个女人回来了,可是谁让这位刘大人不是一般人了,他就是喜欢男人啊!
孟祥东毕竟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虽然想到了有这个可能,但没有证据是不能随便开口的。所以他一时间有些语塞,沉着脸未说话。
果然还是个菜鸟!
掌柜的心中暗笑一声,又道:“孟大人,你才是官爷,肯定比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更清楚,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在拿不出证据之前就随意乱说,这可是诬告,是陷害!刘大人,您说小的说得对不对啊?”
跟孟祥东说话时底气十足居高临下,跟刘大人说话的时候顿时就变了一副低三下四的嘴脸,恨不得赶紧舔一舔他的屁股,这个掌柜的也真是深谙变脸之内涵啊!
刘大人跟掌柜的合作多年都没有出事,一来是烟霞镇从来都是他一人说了算,二来也是因为这个掌柜的办事很妥当,从未出过岔子。所以这次,刘大人还是选择相信他。
“你说的不错,孟大人,既然这些人诬告本官强抢了他们家的男人,那就将人带出来吧!若是能在金楼中找到这个男人,我便无话可说,但若是找不到他,本官就算是进宫面见圣上,也一定会讨回这个公道!”
呵!
不远处的云舒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个刘大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看来小八打他打得还是不够狠啊!既然他这么自信,那咱们就帮帮他!”
“得嘞!”风十嘿嘿一笑,给尚在金楼中的小八了个信号。
正欲抬手打手势的风吟动作一僵,十分不自然地改成了抿抿自己的头。先是被孟祥东抢走了自己的风头,后是被风十抢走了再次表现的机会,风吟心情很不爽,非常不爽!
孟祥东在官场上待的时间不长,但对官场上的一些黑暗面却是见怪不怪了,掌柜的和刘大人这么自信,他便知道那个男子定然已经被藏了起来,别说是进去搜了,就是将金楼翻个底朝天,只怕也不能找到那个男子了。
可就让他这么轻易放过刘大人,他心里也很是不甘。正因为看多了官场的黑暗,他才不想轻易妥协。
正在进退维谷的时候,一个呼救声在头顶响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大人,求求大人快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