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恶心,恶心那个京城,恶心那个繁华奢靡,肮脏糜烂的朝堂,也恶心那些粉饰太平的人。
从前,云扶月猜到太上皇与皇帝两派人的斗争根源深邃,可她从未想过夜星晴会这么丧心病狂。
她也是有孩子的人,如果有人将她的孩子拿去做成丹药,她一定会找那人拼命。
现在的她尚且无法单枪匹马与夜星晴对抗,更何况那些被抢了孩子的普通人家?
“早晚有一天,我会宰了他。”云扶月深吸一口气,揉了揉手腕,拍掉掌心的尘土,从地上起身,拿着东西缓缓往外走。
越过昏暗的山洞,走到晨光洒落的大地。
恒河秘境中依旧静谧,一切初醒,晨露于草尖点缀,干净又清澈。
一如这个与世隔绝的秘境。
在这里没有人类的侵袭,没有人工破坏的痕迹,有的只是最原始的弱肉强食。
可从某些方面来说,这里要比外面的世界干净太多。
人心,永远都是最猜不透,最危险也最肮脏的。
“觉得难以接受?”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陈安年笑着回头,“你想救你娘,就必须接受这些事实。”
云扶月微抿着唇,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我没事。”
她看向脸色苍白的男人,想到昨晚他被狼群吞噬的场景。
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很多,又是陈家人。
作为与隐族并肩的八大家族之一的陈家,陈安年会知道这些也没什么可意外的。毕竟,在他的胸口……那颗跳动着的心,可是属于太妃已故之子的。
“我来的时候在山谷外面洒了特殊药粉,那些狼群短时间内不会进来追踪。”
云扶月打开林五娘给的地图,重新规划了往恒河秘境内层走的路线。
“我们在此修整半日,然后从这个山谷的南面离开,正好可以饶过狼群。”
她看的认真,没有注意到陈安年始终安静的注视着她的脸。
等云扶月抬起头来,陈安年已经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浅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略一停顿,沿着路线往山谷深处而去。
这座山谷面积不大,草木茂盛,倒是没什么特别凶猛的野兽,云扶月沿路捕了两只兔子,与陈安年简单的生了个火烤熟果腹,之后继续往里前行。
在日头最盛时,两人发现了一个小型瀑布。
哗哗的水声自瀑布底部传来,空气也因此变得湿润起来。
恒河秘境气候特殊,虽说能隔绝外面的温度,但诺大的太阳顶在上面,一路走来,两人身上都多了层薄汗。
云扶月与陈安年昨晚一路狂奔,又扶着陈安年进谷,给他疗伤,此时身上的白衣早已变得脏兮兮,且布满斑驳的血迹。
她扯了扯黏糊糊的上衣,停在了瀑布跟前。
“我们就在这修整一下吧。”云扶月将包裹扔在草坪上,有些雀跃的跑到瀑布旁,捧起一捧清水,洗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