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月头顶着灯光,单手覆在太妃额头,一边观察着太妃的情况,一边替她针灸。
大殿内仍然处在安静之中,除了皇帝偶尔出声询问之外,下面的大臣均是不发一言。
就连刚被赐婚的给夜凌渊的安雨柔面色也有些惶惶。
若是放在从前,得到梦寐以求的婚事,她会欣喜若狂,可现在……安雨柔偷偷看向夜凌渊,打了个冷战。
摄政王身上生人勿进的气息已经散发到了极致,安雨柔丝毫不怀疑,若是今日她敢接下太后的懿旨,夜凌渊就敢在出了宝华殿后当众杀了她。
有这样想法的不只是她,还有她的父亲,所以在太后颁布懿旨之后,笑阳侯就偷偷告过她,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惹是生非。
安雨柔又看向台上的云扶月,吞了吞口水。
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当那个出头鸟,云扶月连太妃都敢当众怼,更何况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嫡女。
一个云扶月,一个夜凌渊,都不是好惹的主,就算再喜欢夜凌渊,安雨柔也不敢再肖想正妻之位,她甚至开始认真的考虑做摄政王的侧妃是否还有可行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某一时刻,云扶月终于拔出太妃头上的最后一根针:“可以了。”
业火立刻将太妃扶起来,孙益民带人把漆黑苦涩的中药递了上去。
闻到苦涩的药味,太妃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云扶月冷冷的声音再度传来:“你最好老实喝药,下次再犯病,我不一定有心情救你。”
太妃旁边,皇帝脸色一僵,眼底闪过一抹无可奈何,而不远处太上皇的脸色却阴沉了下去:“云扶月,这就是你对我夜王朝的态度么?”
“我劝您也少管闲事。”云扶月毫不客气的回击,“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一把年纪了,就老老实实的颐养天年吧。”
“你……”夜星晴一噎,“你简直……”
他还在欲说些什么,云扶月却已经起身,自顾自的下了台阶。
“走吧。”夜凌渊的眸光越过云扶月与她身后的太上皇交汇一瞬,随后牵起云扶月的手,带着她殿外而去。
他的手很热,与云扶月冰凉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感受着温热的温度透过男人的大手流淌进心里,云扶月无奈的,悄悄的,叹了口气。
两人一路出了宝华殿,竟无一人敢阻拦。
夜凌渊离开,业火自然也随着主人的步子离去。
不远处的王嬷嬷抹了把嘴角的血迹,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走到太妃跟前:“太妃娘娘,这云扶月实在是太嚣张了些,您万万不能再留她处在夜王朝了,您……”
王嬷嬷的话被太妃冰冷的眼神吞没,她心头一颤:“太妃娘娘?”
“业火说的对,什么时候哀家需要你一个老奴才教育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
太妃一把端起托盘上的药碗,眉头不皱一下的将药喝光,随后将碗摔回托盘上,慢吞吞的起身,“孙益民,扶哀家回宫。”
孙益民心里叫苦,他可一点不想在这种时候去触太妃的眉头,只能小心翼翼的扶着太妃起身。
到底是犯了一场头疼病,太妃的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缓缓。
一路走到殿门口,太妃忽而回头,不咸不淡的道:“今日之事先行搁置,改日再议。”
话落,她头也不回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