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一向风轻云淡的眼底忽而带了丝深沉,他眉心轻皱,很快就收敛了那一点迟疑。
沉默了一会,他轻笑道:“你开的药,我当然有按时吃。”
他低头,静静的看着云扶月抿起唇,专心认真的将几根银针一一拔出,又插入新的穴位。
她的手还放在他锁骨下的脉上,似乎是在根据银针入穴的反应判断着他的病情。
有淡淡的,轻柔的呼吸喷吐在胸前。女子身上的幽香忽而无限扩大起来。
陈安年缓缓闭上眼睛,压制着僵硬的身体。
片刻,他勾起唇角,再睁眼,已经恢复了正常:“我的伤一直这样,反反复复。月儿,你还是放弃吧。”
云扶月没回答,静静的感受了一会,才收回手,摇了摇头。
“你喝了我的药,伤已经好了大半。”她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冷笑,“至于你体内的情况为何反反复复,陈安年,需要我直接点出来你最近与人交过手的事么?”
陈安年一愣,无奈的笑了起来:“看来还是瞒不过你。”
“我是个大夫,不是个傻子,”云扶月静静的开口,“你自以为隐瞒的很好,但你的身体不会说谎,你体内的伤,我一探便知,分明是新添的。”
她直直的看向陈安年:“你到底是什么人,留在摄政王府有何目的?”
这是云扶月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
与上次在隐族的犹豫不同,这次,云扶月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还有我娘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这一刻,云扶月甚至开始怀疑陈安年是太上皇的人。
但是她又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若真是太上皇的人,他就不可能出现在那个拍卖场,以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被当做货物拍卖。
毕竟,那时候太上皇可不知道她在云安城。
两人隔空对视,许久,还是陈安年先败下阵来。
他脸上浮现几丝无奈,笑容愈发温和:“好吧,我的确不是普通人,但是我留在这里,也没有特殊的目的。”
他的视线落在云扶月脸上:“若说有,那大概是想让你帮我治疗内伤吧。”
云扶月回之以冷笑。
显然,她不信。
陈安年愈发无奈:“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没有恶意。”
“至于你娘的事……我与隐族关系密切,知道这些也不奇怪。你总不能说每个知道此事的人,都是居心叵测,那样可是有些太不讲理了。”
云扶月没说话。
她心里只觉得陈安年在放屁。
“我娘的事,你还知道什么?”云扶月单刀直入,“她现在在哪,她成为药人又有多久了,你知道怎么救她?”
云扶月一连问出几个问题,歪了歪头,眯着眼盯着陈安年的表情。
如果她判断出他在说谎,那么,她或许会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不管陈安年有何目的,楚兮的事,她必须要知道的越清楚越好。
“别的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陈安年没有错过云扶月眼神的变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