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略带熟悉的浅色帐慢,空气中弥漫着刺鼻苦涩的中药味。
云扶月眯了眯眼,声音有些沙哑:“师父,你又熬药了……”
话音落下,她看到了守在床边的男人。
窗外的灯火隐隐映在他脸上,完美的五官在黑夜中并不清晰,唯独一双眸子清亮而冷。云扶月心里一跳,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中飞快地闪过,眼中的迷蒙如潮水般褪去。
她……还在古代。
“你……”
“你醒了?”
两人同时出口,气氛略显尴尬。
停顿了一瞬,云扶月再道。
“你先说。”
“你说吧。”
又是同时出声的。
一连两句话下来,云扶月“噗”地笑出来。
再抬头,夜凌渊只是一脸不语地坐在床边,眼底闪过一道无奈。
顿了顿,他视线落在云扶月苍白的脸上,拿起床边的药:“先喝药吧。”
他端起药碗,递给云扶月。
苦涩的味道近了几分,云扶月垂眸看着他洁白的指节,不知怎的,心头一动,唇微抿,带了几分不满,看向夜凌渊:“我不想喝药,很苦的。”
这样软软的语气,像极了对着亲人撒娇的女儿家。
男人一愣,夜色下,她清澈的眸子带着些许委屈,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依赖,苍白的小脸憔悴不堪,可还是漂亮得不像话。
夜凌渊拿着药碗的手一颤,勺子随着他的动作而转了个圈,碰在碗壁上。
“叮——”的一声,汤药泛起一丝涟漪。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夜凌渊清冷的眼底缓缓浮现一丝热度,云扶月亦是呆呆地盯着他,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砰——”窗外突然窜起一道巨大声响,七彩斑斓的光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黑暗中两人的脸。
夜凌渊动作一顿,猛地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有些粗暴地将药碗塞到云扶月手中,别过头去:“喝药。”
短短的两个字,带着从未出现过的慌乱。
云扶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微红的耳尖,心里简直有一个小人在嘶吼着打滚。
不是吧!
为什么每次到关键时候,总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捣乱?
云扶月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到底是气着了,又大病未愈,一口药呛到嗓子里,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下一刻,夜凌渊重新回到床边,单手替她顺着气儿:“你就不能慢点。”
虽说语气不太好,可手上的动作没停,一丝柔和的内力顺着男人的掌心传出,熨平了云扶月体内躁动的气流。
云扶月咳着咳着,眼角余光瞥见男人余红未褪尽的耳尖,又觉得有点好笑。
谁能想到手下人命无数的堂堂摄政王,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