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榆木喷射击完毕,下面的,就是双方正面相撞了。
轰的一声,蒙古骑兵和百姓撞在一起了。无数的战马,撞飞了百姓,无数双铁蹄,踏进了老人,孩子,妇孺的胸膛。
一个老人扑上去,被撞飞,但战马的速度缓了一缓,又一个女人扑上去,抱住了战马的脖子,她的头颅被弯刀砍飞。但一个孩子扑上去,抱住了战马的马腿。
战马嘶鸣轰然倒下,马上的勇士扑倒在地,转眼就被无数的大脚踩成肉泥。
一个个骑兵速度被阻挡住了,他立刻陷入了人海,无数男女老少的手伸出来,抓住他,将他拖下战马,转眼被撕碎。
百姓们付出了十倍二十倍的代价,终于阻挡住了蒙古骑兵冲击的速度。
站在后面,面对父母妻儿惨死,早就血灌瞳仁到将士()
们,不必需要头目的催促鞭打,喊着报仇的口号,勇往直前的冲了上去。
骑兵是步兵天然的天敌,但失去了速度的骑兵,却转眼成了拿着长兵器步兵的猎物。
一个个蒙古骑兵被扎枪捅了下来。
无数双马腿被步兵的大刀斩断,马上的骑兵转眼就被砍杀。
接近三倍的流寇转眼间,就将二十万蒙古骑兵淹没在五十多万的人海里不能动弹。
流寇的骑兵发动了,七万骑兵血红着眼睛,发动了决死的冲锋,对那些已经没有了冲击力的蒙古骑兵,发动了屠杀。
土尔扈特王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不为所动,直到自己二十万的勇士和五十万流寇彻底的混战在一起的时候,当双方所有的骑兵都陷入人海中,再也不能冲击动弹的时候,他吹起了牛角号。
在他身后的地平线下,铁蹄声再次响起,一股股如同在地狱里冲出的恶魔一样的骑兵,足足有两万,冲进了战场。
这才是蒙古人的杀招。
在这个时候,他们高速的冲了过来,手中的弯刀摇晃着,冲进了这无边无际的战场,收割着那些不能动弹的所有敌人的人头。
整个流寇军团就好像冰雪遇到了开水一般,被成片片的击溃屠杀。
而在两万蒙古骑兵不断解救出他们伙伴的同时,让他们能动起来的骑兵不断壮大,他们的杀戮更加猛烈。即便所有的大顺将士还在咬牙厮杀,但一场即将的屠杀就要开始了。
袁宗第率领着他的亲兵,就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在这片人海中往来穿行厮杀。挥舞着手中的一对铁鞭,刚开始是奋力的杀敌,到现在已经变成了努力的救援,救援任何一个身处死亡边缘的百姓,父母,兄弟。
然而,他的努力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到现在,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残酷的厮杀,双方七八十万人混战在一起,即便自己是天神降临,也在这巨大的人海里,显得那么的无力。
他鹅蛋粗细的铁鞭竟然已经弯曲了,他的手臂已经如千斤般沉重。
他不记得他杀了多少敌人,也不记得他到底救了多少亲人。
但杀死一个敌人,就会再出现一个敌人,而被他解救的亲人,转眼就再次战死。
双方混战在一起,杀的是天昏地暗,双方再无援兵,再无力量投入战场。现在,拼的就是意志,拼的就是血性。拼的就是这个战场,是谁最后站在尸山血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