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韩骁想要攻击的人分明就是恶名在外的纨绔周迟, 薛家那个姑娘, 却说他冒犯了魈长官,应该是在暗示,周迟其实和声名赫赫的魈有关系吗?
毕竟,要说魈就是周迟,根本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可笑啊。
吕若也回过神来,咬牙看向薛真:
“阿真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弟弟?!”
“我知道你仰慕魈警官,可魈警官什么身份, 你对他就是再有什么心思, 可也不好随便拿来胡说八道!”
刚才听见周迟对她的指控,吕若可也有些心慌。之所以如此, 实在是之前那几位被谢景旻算计了的科学家, 之所以会有最后的结局, 吕若可也掺和其中。换句话说, 能有今天的地位, 谢景旻这个曾经的“密友”也是功不可没。
自打谢景旻出事, 吕若也是提心吊胆,毕竟真是谢景旻多说一句半句,那她可不仅仅是名誉扫地这么简单。
好在谢景旻明显还对她有所希冀,期望着吕若能够运作之下,帮他逃脱这场牢狱之灾,到现在为止,还不曾跟警方指控过她一个字。
只吕若也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被谢景旻骗得团团转的无知少女,心里根本明镜似的,明白眼前这一切都是暂时的。要是她之后一直没有行动,不能帮到谢景旻,以谢景旻的薄情,势必会为了逃避罪责,拉她下水。
而她和张其鸣的合作也是早就开始的。
会冒险帮张其鸣,也是因为张其鸣答应他,只要能掩护他进入订婚宴现场,谢景旻那边他完全可以帮着摆平。
不管张其鸣说的摆平时帮谢景旻出狱,抑或是让谢景旻彻底消失,吕若都算是能逃过一场生死大劫。
更甚者,这之前,吕若也觉得,她这样做相对来说还是挑选的容易的一条路——
谢家再是名声日盛,在军政两界的影响力依旧有限,至于说周家,也一直都是日薄西山的模样,张其鸣的出身,决定了他想要带走谢林晚,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帮张其鸣做一件丝毫没有难度的事情,却是解决了自己心头大患,这样的好事,她不答应才是大傻子一个了。
怎么也没有想到,却是被女儿薛真坏了好事——
就在刚刚,要不是薛真阻拦了那么一下,张其鸣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掳了谢林晚离开了,哪还会有这么多糟心事?
眼下情形忽然急转直下,也不知道周迟那个纨绔怎么那么邪门,就那么一伸手,张其鸣就毫无反抗之力。
当然,吕若更相信,应该是张其鸣之前被张梓敖伤得太重,碰巧了的缘故。
只是眼看着张其鸣是指望不上了,甚至周迟又想仗着周家的势力指挥着崔景生把自己给抓走,眼下好容易韩骁急中生智,几句话就让改革派那边和自己同仇敌忾,说不好,崔景生还真就过来抓自己了。
结果薛真那个贱骨头的白眼狼,竟然直接站到了周家的立场上,还拉大旗、扯虎皮,抬出了魈这个煞星。吕若急火攻心之下,顿时就有些口不择言,就连她一直想要隐瞒的是薛真母亲这件事都顾不得了:
“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子,之前巴着崔景生警官就算了,现在又想拉扯魈警官……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脸没皮的……”
薛真明显没有想到,吕若会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朝她泼脏水,更恶毒的是,还是拿她的名誉说事,一时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薛小姐,冷静!”吴敏笙跟着急声道,却是吕若刚才那番话,无疑刺激到了薛真的精神力海。之前也听说过这位薛家小姐,只是一直没有打过交道之下,吴敏笙还以为对方就是平平无奇的富家女呢,一直到刚刚,感受到薛真的精神力波动,才意识到,对方精神力竟然这么磅礴,分明是个天生的战士。
而随着吴敏笙话音一落,和薛真站的近的宾客瞬时汗毛倒竖,有经历过的立马意识到,这是薛真的精神力开始逸散并对他们产生了影响,一个个顿时脸色苍白,有心想要往外跑,却是腿都开始发软。
尤其是距离薛真最近又用语言伤害了薛真的吕若,更是成了薛真逸散出来的精神力攻击的对象,察觉到身体周遭如同针扎般的刺痛感,吕若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害怕。
“真姐!”谢林晚自然比吴敏笙更敏感,察觉到薛真精神状态不对,忙从周迟身后绕出来,小跑着来到薛真身旁,探手握住薛真的手腕,一股极平和的精神力瞬间涌入。
连带的左手连翻,同样让人无比舒适的精神力跟着四散。
之前被薛真带给周围宾客的暴虐感顿时一扫而空,甚至大家还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而如果说普通人只是觉得舒服,那些精神力者的精神力海却是不但得到抚慰,甚至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加固,竟然非凡没有受损,还从中得益不少。
察觉到前后的不同,即便是再沉稳的人也不禁发出惊叹:
“原来这就是谢大师的能力吗!”
“果然不愧是谢大师!”
吴敏笙因为靠近了几步,体会自然比所有人都深刻,看着谢林晚的神情先是震惊,渐渐又变成了茫然和控制不住的拜服——
原来舞林大会上,谢林晚并没有表现出能力的全部吗?
能瞬间抚慰这么多精神力者,简直难以想象谢林晚的精神力海已经广阔到什么程度。
要说人群中唯一痛苦的人,就只剩下吕若了。
之前薛真精神力海逸散时,她承受的痛苦并不比别人少,可自从谢林晚过来,其他人都开始喜笑颜开了,吕若承受的苦痛却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还瞬时加重。
本身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吕若自然也是个精神力者,之前因为薛真精神力的冲击,吕若就察觉到精神力海的不稳,自打谢林晚过来后,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在帮所有人减轻压力的同时,竟然席卷着薛真逸散的精神力,全都朝着吕若砸了过来。
一时间吕若只觉得,她的精神力海中瞬间就飓风狂飙,要是这会儿能顺利逸散出来,还能好受些,偏偏也不知道谢林晚做了什么,那些精神力竟是除了在她体内闹腾之外,根本一点儿都没办法往外宣泄出来,又有被收拢的薛真的精神力从外挤压,吕若这会儿,说是身在地狱也差不多了。
和她站的最近的,正是翁父,看她一张脸,越来越扭曲,明显就有些诧异:
“吕女士,你怎么了?”
“谢林晚,你对我做了什么?”吕若佝偻着腰,喘着粗气看向谢林晚。
谢林晚还没说什么呢,翁父就先变了脸:
“吕女士,你胡说什么?”
明明是谢林晚过来,救了他们大家才对。而且究其根源,要不是吕若一定要去刺激薛真,怎么会出这样的糟心事?
作为始作俑者,吕若不感到惭愧,还要指责谢大师,可真是太不像话了。
“就是,吕女士慎言!”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
对吕若的指责声此起彼伏,甚至指责她的人还大多都是改革派。之所以如此,实在是吕若今天做的事太毁三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