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放心,不管我和予叔在哪儿,只要有人敢欺负你,我们都一定赶回来,把他往死里揍……”
所以说不但这么好的予舅舅要走,就是二哥也要跟着离开吗?
谢林晚眼睛一下红了,一大滴眼泪,倏地掉落,正砸在谢景予膝盖上。
惊得谢景予好险没跳起来:
“晚晚,你别哭……”
“我为什么不哭?”谢林晚用力在脸上抹了一下,“我回来,你们就要走……那我不回来不就成了?”
“……我不怕穷,不怕苦,有人欺负我,也不怕……我就怕,亲人会离开我……你们要走的话,那我也走好了……予舅舅,二哥,我跟你们说,只要你们前脚敢离开,那我也不在家里待了,我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让你们再也找不到我,就是受欺负,也不跟你们说……”
“晚晚——”谢文潼顿时傻脸了,急的眼都红了,“晚晚你别哭……你是女孩子,和我们不一样……你不许走,哪儿也不许去……”
又求救似的看向谢景予:
“予叔,你快跟晚晚说……”
谢景予也明显慌了手脚,想要去哄谢林晚,谢林晚却是背转身,不给他看。
“好了,别哭了,”好一会儿,谢景予终于伸手,强行把谢林晚的脑袋扳过来,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帮谢林晚擦眼泪,“舅舅答应你,不走……”
“真的?”谢林晚立马止住抽泣,泪眼朦胧的望着谢景予,“那予舅舅你给我立个字据……最起码,最起码,也得拉钩……”
谢景予动作轻柔的帮她擦干净眼泪,才冲着外面冷声道:
“都听了这么久了,谢景行你还不滚进来!”
谢景行果然从门后探出头来,陪着笑脸道:
“予哥……”
“你当人舅舅的,有没有一点儿正行?这么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也敢拿来教唆晚晚?”谢景予瞪着谢景行,一副恨不得立马就对谢景行动家法的模样——
谢家是世家大族,结果弟弟都教唆外甥女做了什么!
这句话一出,不但谢景行,就是谢林晚也有些脸红。
予舅舅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让他看破了——
之前可不是三舅嘱咐她,能不能留下予舅舅,就看她的了。又说君子欺之以方,他家予舅舅,就是个纯粹的君子。
不管她用什么法子,只要让予舅舅点头,那予舅舅肯定就会说到做到。
最后的结果就是,谢景行被罚不许吃饭回房间反省,至于谢文潼则只能吃之前谢景行热糊了的饭菜。
至于说始作俑者谢林晚,则被安排着坐在饭桌前,等谢景予重新给他做新鲜美味的饭菜过来。
惩罚方法公布出来,除了谢林晚想想饿着肚子的三舅,再瞧瞧对着焦糊的饭菜依旧吃的香甜的谢文潼,又是愧疚又是不安之外,那三个倒是甘之如饴。
好在反省时间到,谢景行还是混到肚子里饭了。只是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样,明显是心里有事。
好容易吃完饭,酝酿了很久,还是鼓起勇气对谢景予道:
“三哥,咱们,回家吧……”
明明是不长的一句话,谢景行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中更是热辣辣的——
京市这里,谢家也是有居所的,更是谢氏宗族的主宅。
那里占地阔大,更有着谢氏宗祠。每逢年节,或者有大事发生,谢氏全族就会去宗祠里拜祭。
比方说谢薇出生时,家主和父亲就是抱着妹妹去的那里告慰先祖……
主宅那里,根本就是谢氏族人的精神所系。
只是二十年前,从谢薇被强行定罪,谢氏被逐出四大巫祝世家,谢氏宗族,包括谢景予这个家主,深觉愧对先祖之下,就再没有回过主宅那里。
曾经谢景行以为,说不好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回到主宅的一天了。再没有想到,上天还给他们留了一条生路,送来了晚晚……
听谢景行这么说,饶是谢景予也有些把持不住,又看到旁边谢文潼和谢林晚充满着希冀的亮晶晶的眼睛——
这两个孩子,尤其是晚晚,从出生起,都没有在主宅生活过一天。
好一会儿重重点头:
“好。”
“我,我这就去跟爸和大哥二哥他们打电话……给他们说这个好消息……”谢景行仓皇起身,就往房间里跑——
再待下去,他非得当场泪崩不可。这么大个人了,一再当着小辈的面哭鼻子,谢景行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晚晚,你听到了吗?我们可以回主宅了!”谢文潼先是开心的原地打转,下一刻忽然抱起谢林晚就开始不停转圈圈。
一连转了十多圈,谢林晚头都晕了,好容易被放下来,只觉天旋地转,朝着始终注意着他们这边动静的谢景予就栽了过去:
“舅舅救我……”
下一刻就被谢景予稳稳的接到怀里。
明显被两个孩子的兴奋给感染,谢景予眼角禁不住泛出些笑意来。
等两人又笑闹了一会儿,才吩咐谢文潼:
“你的巫祝之力虽然充沛,和灵舞配合起来,还有些生硬,冬至那日,是必要行祭祀祈福之事的,赶紧多加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