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传来慷慨激昂的演讲。罗夏和安德烈一前一后走过去,是一位年轻的讲师给半大小子们念一封特殊的信。
“伟大的国王陛下,请您务必撤回针对组建国民卫队的驳斥,因为您将使得民众相信,国王已不再是瓦卢瓦民族的国王,而是流亡者和敌人的国王。
“自瓦卢瓦这个国家诞生,就有无数人为之献出巨大的努力和牺牲,持续到现在。无论献身者是以神之名,还是为了荣耀或家人,为了财富或田地,所有人只有在对抗共同敌人的斗争中才能作为被压迫者而团结起来。
“因此祖国不是颂歌里的虚诞,不是辞句中的想象,是历经血腥与恐怖浇灌出的美丽,是承载瓦卢瓦人的家园。
“始终是祖国赋予您以及她历代统治者以权威,而祖国的形式由斗争决定,这也是为什么臣斗胆没有用‘王国"来称呼她。恳请您铭记,决定斗争的不是斗争的引领者,而是斗争的对象!
“斗争意味着对过去的失望和对未来的希望。
“如果您不改变立场,依旧站在已经衰微的力量一侧,依旧在期盼外部力量介入和改变您的处境,放任人们由对过去的失望和未来的希望聚焦为现在的绝望,那么斗争将以最残酷最惨烈的形式发生,即一场更彻底的大变革!”
这居然是由圣王国内务大臣写给查理十六的信!
随着王国旧有的三个军团艰难招架帝***,北方的刀锋逐渐逼近王都,整个王国再次陷入巨大的动荡不安中。除了被限制在王宫中的查理十六。
他现在只能发挥自己对保王派的影响力左右局势,并且坚信战事的恶化只会对自己有利——教会军赢了,王权会随着教会权威的高涨一齐重建;输了也不要紧,帝国皇帝已经对查理做出承诺恢复“作为国王的尊严”,他老婆还和皇帝是亲戚的亲戚的.总之就是一家人。
所以当“磐石”马克西姆为首的议员推动救国,尤其是组建国民卫队时,查理十六尽己所能地阻挠。
他们也有祖国,拜恩也有国王。
就连他的内务大臣都看不下去了,顶着国王(不再致命)的怒火和被开除的风险写出了这封劝诫信。
啪-啪-啪!
缓慢的掌声从门口响起,主讲人一惊,他收起讲稿,支支吾吾地说:“现在是历史课,学生们都对现在的战事感兴趣,恰巧我的手中有和瓦卢瓦纳相关的消息.”
战事可以读报,读帝国的喉舌们宣扬军队是如何节节胜利。而这位讲师选择给冲动的年轻人读这样一封不容易得到、在帝国境内不会被允许流传的信,颇耐人寻味。
学生们在听讲,学生们在思考。
理想主义是智性、美德和良知的结晶,它并非某一群体或某一地域的专有物。
然后求锤得锤被暴跳如雷的查理十六开除。
现在,在讲台下的半大小子们也听到了这封信的内容,而且朗诵者慷慨激昂,又深沉恳切。
前内务大臣罗兰效仿“炼金学大师”内克儿,也把信公开,引起瓦卢瓦纳为中心的轩然大波,甚至波及到拜恩。
讲师有些忐忑,他知道罗夏法师和拜恩的王室走得很近,害怕罗夏法师善于联想和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