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不少,还有几分畏惧。
余乐身上那环绕的冠军光环,即便是他们看来,都耀眼至极。
余乐摘下头盔和帽子,一边梳着头发让自己清醒一点,一边走到自己的四号位上。
黄色的背心穿在身上,显示着他在这一组的成绩排名。
最后一名。
但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的对手们,都不会轻视这背心的颜色。
红、绿、蓝、黄,四个颜色。
站在同一起点,便代表着实力在伯仲之间。
现在是第四名,比赛结束或许就不是了。
无论谁,只要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误,都可能沦落到颗粒无收。
克劳斯在压腿。
霍尔曼整理护目镜。
阿道夫紧着手套,调整着雪杖的位置。
余乐梳了头,又动作娴熟地戴上毛帽子和头盔,在将雪杖夹在腋下后,用牙齿拉扯手套的系带,最后放下了护目镜。
所有人,安静地准备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赛前的紧张降临到所有人的心口,就连裁判和工作人员的动作都轻上很多。
他们小心地交谈着,无声地看着手表,对讲机里响起的声音是这里最吵杂的声响,直至余乐身后传来脚步声。
余乐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赛道裁判已经就位,正垂眸用审视的目光观察他。
那目光从他的手腕上开始,滑过肩膀和腰腹,最后落在紧紧抵靠在出发挡板的板头上,定睛看了几秒,才将目光收回。
对讲机又爆出了团杂音,就像静夜下的炮仗。
余乐没听清,但知道这是什么含义,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抓在握力器的手加大了几分力量,双腿弯曲,整个人压了下去。
负责出发点的主裁判喊响了口号:“预备!”
余乐抓紧时间,将肺腑里的呼吸吐出来,又争分夺秒地大口吸入,进而憋住,力量于腰腹部生出,迅速地向着四肢蔓延。
肌肉的纤维在这个过程里迅速被绷紧,力量瞬间达到极致。
“砰!”
月夜下的雪山响起沉闷的枪响。
于是月藏鸟飞,风声大作。
四个人,四色身影,犹如一抹挂于弦月之上的彩虹,在白色雪道上,留下模糊的身影。
大决赛。
世锦赛的大决赛。
代表着在这项目上,世界最顶尖的四个人。
这样的赛场。
这样竞速类的滑雪比赛。
历史以来,还从未有过亚洲人的身影出现。
余乐,是第一个。
他矫健灵活,也是强壮的。
从内到外爆发的力量,在这欧米人独有的决赛赛场上,爆发出不输给他们的风采。
出发点的波浪路段,余乐滑的太好了。
明明在一个月前的世界杯上,余乐还和决赛场的头部运动员有着极大的差距,只不过短短四十多天的时间,第一个感觉压力的就是紧邻在他身边的阿道夫。
阿道夫手长脚长,肌肉发达,在出发点的优势向来明显,他经常能够在比赛里,从头到尾地领滑,从一开始就确定无人能够超越的优势。
但眼前的情形让他有点无力。
他的出发没有问题,无法领先他右边的两个人也正常,那两个可是老对手,他也习惯了这样僵持的场面。
可是当余乐也与他并肩,起起伏伏,像是黏上了一样的时候,说实话,他的情绪有点不好。
都怪这个赛道!
明明是竞速类的比赛,设计的这么难,不是为难他们这些竞速类的运动员吗?
阿道夫手臂肌肉高高隆起后,就没有放松过,每一次的挥杖都用足了力气。
他能够感觉自己的速度在一点点地起来,正在越来越快。
然而在他没有任何错误的情况下,余乐依旧紧靠着他,并没有因为他拼了老命的动作,而被拉开丝毫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