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队两个都留了下来,就男队走了三个,董维赫然在列。
叶玺确定留队,王云龙是个待定。
柴爸爸这一刀,切的是真狠,障碍追逐队一下就空了。
余乐纵然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心情还是被影响。
他是个很能共情的人,每到这种时候,都跟着心塞难过。
但又能怎么样?
这里可是国家队,最终目标都是国际赛场,不会养多余的闲人,不行,只能走。
公布结果的第二天早上,是余乐最后一次见董维。
在餐厅里和同伴一起用餐的青年看起来并没有颓废,但也没有了往日的骄傲神采,隔着七八米的距离与余乐安静对视,最终谁也没有说话。
滑雪运动员退役后的工作并不难找,国家队员更是个省市训练队的香饽饽,自由式滑雪在老柴的精兵政策下,每一个队员的分量都很重,障碍追逐这个项目必然要从省队开展,从小培养。
相信路未方也会在老柴的指示下帮助每个队员做好下一步的妥善安置,为国家奉献青春的运动员,即便没有成绩,也不会委屈了任何一个。
就此,别过。
……
第一阶段的考核结束后,柴明给他们放了两天的假,接着就要带着留下的人,前往下一个训练点。
晶洋没有合适的训练场,再说老队员的训练也不能停,所以这个选训队就全程在外面跑。
健身房里练一练,越野山地自行车练一练,复杂地面的轮滑再练一练,柴明盯着看完了一套训练流程,确定留下的老队员无法再兴风作浪后,就准备走了。
晶洋那边还有个大家子归他管,而且又到了一年一度国家集训队集训的日子,他事多,不可能一直留在这边带训。
余乐得知柴明要走,眼巴巴地去敲了柴明的门。
“柴教我跟你一起走呗,主项一直没练,我慌的不行,这边儿到底只是技术问题,叶玺的领悟力也不差,你就让我回去吧。”
“……”柴明沉默几秒,说,“练都练了,你不考虑一下兼项问题?”
余乐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柴明很犹豫:“你就练了一个月,就能滑的和叶玺旗鼓相当,要是时间再长一点,成绩还会更好。余乐……咱们队缺人啊……”
余乐跪柴明面前:“我缺肝啊……”
到底,柴明还是把余乐给带走了。
柴明其实自己也很犹豫,毕竟这样的兼项他也是第一次,带余乐离开不为别的,就是想要让他回去练一段时间的主项,再看看大跳台的训练情况。
在不影响余乐主项的前提下,能者多劳,他自然希望余乐兼项更多,然而这个前提很重要。
再说余乐不听劝,死活要走,他也不能真的逼人兼项,对余乐他是打心眼儿里疼的,不想勉强他。
不过余乐走,白一鸣得留下,两个搞“情报工作”的当然不同时离开,轮班换岗嘛,白一鸣不想顺了他爸的意回去继续滑比赛,就只能留下来了。
白一鸣不高兴。
白一鸣委屈。
然而,白一鸣却没有跟着余乐走的理由,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
余乐离开的时候抱着白一鸣叹气,“哎~~~”好长一声。
白一鸣:“……”
“不用太想我。”
白一鸣:“……”
“我昨夜里网购了一套习题,送你的,减压。”
白一鸣:“……”
余乐高高兴兴地回了晶洋。
除了训练上的原因,晶洋现在还有两个让余乐迫不及待回去的理由。
暑假到了,国家集训队开始招生,袁珂小妹妹今年大概率是最后一次来,然后就会正式成为国家队员。还有就是章晓……去年分离的仓促,余乐有很多话想和这孩子讲,还想教他很多东西。
除此以外,何宇齐正式从国家队退役,随后被队里聘请回来担任助教,现在跟着朱明在带空中技巧队的训练,据说佛系的大师兄当起教练还挺厉害,程文海没少对余乐抱怨。
离开了一些人,又来了一批人,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在这循环往复的波涛里,有着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被注入,一批批的人,一代代的队员,只会越来越好。
余乐回到训练中心的时候天气正热,夏蝉在耳边“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晶洋雪山上的雪已经化尽了,冰冷的雪水滋润万物,生长出郁郁葱葱的一片青。
训练中心的第三栋宿舍楼亮起了灯,集训队的队员在余乐回来前的一周抵达入住,今年依旧是温喜德带集训队。
小轿车安静无声地驶到宿舍楼下,余乐拿着行李下车,吸入一口滚烫的仿佛裹挟着火星的空气。
熟悉的景色和吵闹声,踏实下了余乐这段时间没着没落的心。
可算是回来了。
可算是能练主项啦!
余乐不是个贪心的人,他喜欢稳扎稳打,干一行爱一行,纵然所有人都说他有天赋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