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人生第一次,余乐见到了那位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上的老人,被鼓励,被赞扬,余乐眼皮子浅,差点儿又落泪。
从大礼堂出来,余乐搓着自己刚刚被握过的手,突然觉得自己好了不起,竟然一件件地做成了这么多大事。
简直就是……斗志无穷啊!
余乐找到柴明,问:“咱们什么时候恢复训练啊?我觉得1800可以多练练。”
柴明掀起眼皮子看他,开口说了一句风马不相及的话:“叶玺打电话来和我说,想退役。”
“?”
柴明又说:“进入新的奥运周期,还是咱们华国的奥运周期,国家给的任务是补全冬季项目的短板,我们的短板很明显,障碍追逐绝对算一个,你要不要试试障碍追逐?”
“……”又来?!
余乐已经不是第一次从柴明嘴里听见让他去滑障碍追逐的建议。之前为了奥运会,余乐坚定不移地拒绝了,但如今奥运会结束,好像当初的借口也就跟着没用了。
“坡面障碍技巧和大跳台这个周期开始合并,我已经两个项目了。”
言下之意,还是不那么想滑。
柴明没搭理他,只是继续说:“其实运动员缺口不算什么,关键还是教练员缺口。上次局里开会,让我们自己拟个名单,不计代价的引进优秀教练。”
顿了一下,柴明叹气:“说是这么说,但价钱实在有点儿太高,这些优秀教练我们不可能一直聘请,他们留下的时间非常有限,有些人的合同说不定只有一年。”
说道这里,柴明转头去看余乐:“我需要灵性点儿的队员去参加训练,在有限的时间里学到更多的东西,并总结出更核心的技巧,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
余乐眨眼。
就是……偷师?
不,也不是,这行为怎么形容呢?
大概就是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的掏空对方的库存,如果可能最好多换几个教练啥的,去糟糠取精华,为自由式滑雪开拓更多路数……嗯,绝了的性价比。
余乐觉得臣妾做不到。
他确实在滑雪上有点儿天赋,但也就是个普通人,他还有自己的训练要做,他也想蝉联个奥运冠军啊。
柴明拍拍他的肩膀,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小声说:“这事儿你和白一鸣谈一下,看他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白一鸣打定了主意要读书啊!!
余乐敛目想了一下:“您觉得白一鸣会感兴趣?”
柴明背手:“不确定,但和好朋友去完成一件很特殊、很有意义的任务,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不是吗?”
说完,想了一下,又说:“老白都哭到我面前了,白一鸣要休息一两个月半年的还好说,但一两年时间太长了,对他自身和心态影响都很大。不如一边休息一边修炼,也算寓教于乐。”
鬼的寓教于乐!
你们这些坏老头就是掌控欲强!
但这事儿余乐说的不算,他确实需要问问白一鸣,未必不能打动对方。
所以上车之后,余乐和白一鸣坐在了一起。
白一鸣也来了,也必须来,哪怕他死活要离开,今天也得露面。
这段时间余乐和白一鸣就见过一面,那次见面竟然无话可说,对方的坚持自己清楚,对方的希望自己也清楚,于是说什么好像都带了一点色彩,最后两人联网打了三局王者,被杀的灰头土脸的散了。
今天再坐在一起,余乐带着特殊任务,所以也开口直言:“你爸答应了吗?”
白一鸣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早春落在瓷釉般的脸上,睫毛的长度一点都不输给雅克,听见余乐的问话,他的睫毛像个小帘子似的挡住了眸底的神情,一副闭门谢客的姿态。
但到底白一鸣还是给出了回应。
点了一下头。
白一鸣说:“他说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没答应,又吵起来了。”
“……”余乐无语,真心服了白会长。
不说一两年的时间吗?怎么到了他嘴里,对折又对折了呢?
就不知道叛逆期的孩子不能逼,越逼反弹的越厉害吗?
白一鸣转眸,极黑的眸子看着余乐:“什么时候回家?”
“等程文海回来的,柴教这边儿需要人陪着。”
“你回家的时候我跟你过去玩玩吧。”
“?”
“散心,躲远点。”
白一鸣读大学的事情没能解决。白老头在这事儿上给卡的死死的,原本的大学不答应,清北这边儿就算张开双手欢迎,也迎不来这只白色的凤凰。
所以白一鸣在这事儿上,对他爸怨气十足,再次谈崩也是理所当然。
余乐在心里叹气,脸上露出笑容:“行啊,我爸妈得高兴疯了,两个奥运冠军回家,太有排面了。”
说完,看着白一鸣嘴角勾起的笑,余乐心想,先这么地吧,等散心散够了,再提老柴的计划。
如果有白一鸣一起,他多少能有几分底气,毕竟这种事,白一鸣都干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