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到齐后,队伍出发,他们从通往雪场内部的门走出去,余乐走在第一个,才一出去,就听见了铺天盖地的尖叫声。
“嚯!”在余乐后面走着的亨利才从门里一探头,就发出惊讶的叫声,被围在绳网外的人数吓了一跳,他拉住余乐问,“上次我过来可没有这么多人。”
“因为没有我。”余乐开玩笑地说,但谁都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亨利锤了余乐一拳。
一个明星运动员对一项运动的影响太大了,更何况华国今年可不是只有一个明星运动员,那个白一鸣已经在u型池杀疯了,就连谭婷做手术这件事,在国外也得到了很多的正面评价。
华国的自由式滑雪已经飞速地发展起来,这个大国骤然激增的观众人数,国际雪联的那群人应该快要乐死了。
尖叫声一直持续到余乐他们坐上缆车,即便是在缆车上,当他们滑过去的时候,耳边也随时响起掌声和尖叫。
绳网外的几个平台都挤满了人。
外国友人们再一次感受到了华国可怕的人数,以及他们带来的热情。
热闹一直到了山顶才结束,余乐没有进休息室,他第一个出发,现在还需要做赛前的最后准备。
他直接来到平台外的等待区,工作人员对余乐露出友善地笑,想要打开警戒线让余乐进去。
余乐急忙提醒他:“比赛还没有开始。”
“哦。”这个中年男人笑了一下,握拳小声地说,“加油。”
这就是东道主的氛围。
到处都是加油声,也到处都是过分的期待。
余乐微笑着点头,知道自己没有被影响。
他现在很放松,毕竟只是预赛。
又等了十分钟,余乐活动的身上热热乎乎的时候,时钟的指针也终于到了比赛正式开始的时间。
当地时间的上午十点半。
几乎大部分的国际级滑雪比赛都会在这个时间开始。
身后建筑物的通知响起,先是熟悉的华语,然后是英语,重复通知的三分钟时间里,原本还有些松散的气氛,就像是被拧紧的发条,很快变得紧张而严肃。
摄像机过来的时候,警戒线后面的工作人员理了一下头发,然后看了一眼余乐。
余乐点头。
对方将警戒线拉开,将余乐放了进去。
镜头跟着余乐走……
东道主国家举办的比赛,版权不再是问题,虽然只是一场预赛,央爸五套还是同步播放了这场比赛。
解说还是宁浩。
“余乐拿到了一号签,他今天第一个出场。”宁浩今天解说的时候语气里带着笑,很是轻松,“这个运气很难说好还是不好了,但我相信余乐不会因为一个号数就受到影响,他是我见过的比赛心态非常稳的一名选手,相信今天也会为我们带了一场精彩的比赛。”
余乐走到了平台上,距离比赛开始已经很近了,他按照程序,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装备。
将手套撕开,再收紧,抬头的时候就看见站在出发点的裁判,直勾勾地看着他。
嗯……挺眼熟的。
对自己国家人不脸盲的余乐,第一眼就想起了这位在国内赛场上,经常出现的一名裁判。
余乐下意识地抿嘴笑了一下。
对方也下意识地回了一个笑。
摄像机捕捉到这个画面,导播淡定地说:“切个镜头。”
发送到全世界的直播画面里,这一幕就没有了。
保护自家人,人人有责。
余乐含蓄的和眼熟的裁判打了个招呼,出发的时间也差不多就到了。
出发点裁判的对讲机响起,按照程序询问:“准备好了吗?”
余乐点头。
“出发吧。”
余乐倒滑下去。
出发。
预赛真没什么好紧张的,尤其还是这种提前了三个月就进行过训练的场地,每个道具余乐熟悉的就像自己的四肢,他知道从哪里起跳最好,知道桥上哪里的脚感略微不一样,知道当他飞跃出去并且完成了一套动作后,他应该看见什么样的景色才是正确的。
从容自在,就像一只足下腾云的神兽。
翻山越岭,于神州大陆上肆意奔腾,上天下地,仿佛无法无天,他在丛林里腾跃嬉戏,在天上辗转腾挪,他与江河共舞,又在一片翩然落下的秋叶下,悲悯地停下脚步,凝望许久。
本应该非常紧张的比赛,却在余乐的从容下,变成了一场表演滑,他全身心地投入到滑雪当中,这流畅的感受,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腾云驾雾,自由肆意,哪怕是高难度的动作,都无法再限制他的脚步,轻轻松松的完成。
一滑到底,零失误。
掌声伴随着他一直到比赛结束,直至他在坡底停下,更加热烈的掌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