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赛场上最闪亮的是谭婷。
就连雅克都说:“她真是一个天才。”
“当然。”余乐点头。
然后转口说道:“我听朋友说,你有目录了?”
“好像是吧。”余乐点头。
“恭喜你。”
雅克伸出手,余乐握了上去,“谢谢。”
余乐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寒暄,但雅克却说:“不,我应该谢谢你,还记得我说的吗?我们努力去提高这场比赛的积分系数,我没有做的很好,但你做到了,能够在这个时候创建目录,你应该已经得到了裁判的认可,你让这场比赛变得更有意义。”
余乐想了想,说:“那就再有意义一点吧,决赛我们一起加油?努力让积分系数变得更高一点。”
“当然。”雅克握紧余乐的手,他显然很高兴得到这样的回答,他甚至拉扯余乐的手,让两个人的肩膀撞在一起,同时说道,“是的,这也是我想的。”
再一次敲定了这次比赛的“基调”,确认绝不会敷衍去完成这次比赛后,两人这才分开各自准备。
压雪机还在坡面上工作,将女孩子们铲乱的雪再度压平,尤其是跳台的下面,无论哪个赛场都会被摔出一个坑,所以拉金和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碌,用铲子将边缘的雪送进坑里填平,再交给压雪机。
赛道的维护工作持续的时间有点久,从比赛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这里没有小木屋,没有毯子,摆放在野外的凳子不能长时间的久坐,所有人只能不停地活动,以维持身体的热度。
余乐活动了半天,也就勉强维持了身体的温度,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温度还在一点点的下落。
终于,在余乐觉得不妥之前,雪道终于维护好了。
坡面障碍技巧男子组的比赛,即将开始。
当地时间的下午三点,又是在周末,这个时间已经有很多南非人打开了电视,观看这场比赛。
非洲的主流体育还是夏季运动会,因此能够在非洲举办滑雪比赛,对于当地人而言,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看,整个非洲大陆都没有雪,只有我们南非有,我们还能举办“洲际杯”比赛,会有很多世界一流的高手来参加比赛。
类似这种优越感,让当地人对每一年的滑雪比赛都很关注,今年也不例外。
南非的网络不算发达,所以观众大多还是选择看电视,电视里,刚刚才播放了女子坡面障碍技巧的颁奖典礼,本国的年轻女孩儿第一次站上比赛的领奖台,大大地刺激了电视的收视率。
电视机前的观众赞叹着:“这是我第一次在领奖台上看见我们的选手,她真是太可爱了。”
“我们的滑雪运动也终于有模有样。”
“只要坚持下去,我们一定会在冬季项目里,拥有一个我们的强项。我看坡面障碍技巧就不错。说起来,这个运动我很喜欢,你知道的,我的滑板很棒,你说我要不要也去试试坡面障碍技巧呢?”
但也有理智的观众说:“醒醒吧,我已经看了一天的比赛了,每一场比赛的冠军都是华国人,今年他们是全军出动了吗?”
“华国的冬季项目听说也很糟糕,他们在夏季运动会的奖牌榜可以排进前三,冬季项目据说在三十多名,为什么今天的结果和我知道的不一样?”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赛场看见华国选手,但都很强啊,看!他们坡面障碍技巧又有一个一号背心的选手。”
“什么?雅克竟然预赛只排在了第二名?往年他可是这个项目的冠军。”
在电视直播的画面里,余乐已经站在了出发台外面的等待区,等待自己进场。
他的背心前面是“1号”,这代表了他在预赛的成绩,如果正式进入了赛季,这个位置的号码则会代表他在这个赛季的世界排名。背心的后面是他在选手签录时候抽的号码,“7号”同时也代表了他会更早地上场比赛。
排在余乐前面,第一个出场比赛的是朴金,他背后是“3号”,前面是“4号”,排在他前面的两名选手都没有进入决赛。
朴金已经准备好了,在出发台最后检查了一次装备后,就在裁判中气十足的口令中,出发。
这时余乐就可以进场了。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出发点的裁判不是巴迪裁判,他和终点裁判互换了位置,这位裁判就显得严肃了很多。余乐进去的时候,对方就双手交叠在身前,沉默地看着余乐,那目光算不上挑刺,但也距离感十足。
余乐本来就没有在比赛的时候,与裁判交流的习惯,他站在出发台前,确认装备,期间还扭着脚,将雪板翻过来看了一眼,再次确认雪板上的白痕没有继续扩大的痕迹,又将脚放了下去。
明知道还能用,却还是莫名的介意,尤其是在路线里设定有“打板头”这个技巧后,他心里难免有点“打鼓”。
这样不好。
余乐知道。
这可能会让他在做动作的时候显得迟疑,他必须让自己的注意力从这块雪板上转移开来。然后他想起巴迪裁判说过的话,“每一个伤痕都是它的军功章”……是的,它伤痕累累,却也功勋卓著,在它“戎马”的一生,相信它的骄傲也不会允许它在这里,在一场决赛上弯折。
余乐翘脚,用雪仗敲了敲雪板的外侧,喃喃:“老伙计再坚持一下吧,你没问题的。”
余乐怪异的举动让新换上来的裁判扬了扬眉,同时在出发台外的周晓阳发出了“啊”的一声响,白一鸣被打扰,蹙眉看向周晓阳。
这时,裁判对讲机里响起了音乐,话音未落,他已经发出指令:“准备好了吗?”
余乐深呼吸一口气吐出来,点头。
“出发。”
余乐从出发台徐徐滑下,朝着目标道具滑了过去。
在出发台后面,周晓阳正解释道:“乐哥的滑雪板坏了,你不知道吗?前天比赛的时候就坏了,没想到他没有换,竟然还在用……”
白一鸣眉心蹙了一下,继而眉心又舒展开来。说起来,赛季即将开始,又到了一年一次定制雪板的日子了。
余乐绝对想不到,他的雪板有多少人惦记着,现在他的脑子里就剩下两件事,专心的比赛,以及为什么就是没办法专心,老是担心“打板头”这个动作呢?
难免就有点后悔。
他确实带了备用板过来,不过在问了路未方,确认他的板子随便再“造”个把月都没问题之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上了这块他用惯了的雪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