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穿好了衣服,程文海才进来,盯着他看了一眼又一眼,眼里都是羡慕。
地方的补贴和当地经济有关系,也和冰雪项目在当地的收益有关,魔都队所在城市的人均收入极高,冰雪类比赛项目的门票是其他城市的三五倍,当地人依旧能随便买单,所以哪怕魔都队现在的成绩排在最末尾,但给的补助却是所有队里最高的。
程文海的嘴角流下了羡慕的眼泪。
不方便多聊,李教练在门外等着,余乐在程文海眼前转了一圈,一手抱着滑雪板,一手搂着滑雪头盔,大步流星地走了。
程文海在身后一擦嘴,“啧!”
到了门外,余乐看见柴明也在。
李教练正抓着柴明的手,热情洋溢的进行商务人士的吹捧“业务”,柴明在外人面前也努力放松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但李教练依旧被这两米八的气场压的有点紧张。
余乐一出现,像是拯救了两个人。
握在一起的手,触电似的收了回去。
“柴教,李教。”余乐礼貌招呼。
李教练说:“我在和柴教练聊你下一步的去向呢,难度储备这事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辛苦你了,现在就要为冬奥会做准备,我真的很期待你踏上冬奥赛场的那一天。”
余乐说:“我会努力的,不过也要把今天这一关过了,我毕竟还是接触滑雪时间太短。”
“我知道。”李教练捏了捏余乐的肩膀,“只要把目标定下,我们一起去努力就好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不要见外知道吗?你是魔都队的队员,我们就是你永远的后盾。”
也太会说话了。
余乐便只能笑。
柴明今天要担任未成年组比赛的裁判,不方便跟着余乐走,所以李教练就带着余乐去了魔都队的休息区域。
只是在分开前,柴明说:“相信自己,你已经做的很好。”
余乐点头,“全力以赴过,输了也无憾。”
柴明牵出脸上的横肉,目光柔软的对余乐点了一下头。
和柴明告别,余乐来到了魔都队的休息区域,他认识的人都来了。
罗刚一看见他,远远的就走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说:“听说你精英赛成绩不好,别往心里去,你在我心里,潜力无限大。”
一开始李教练还对罗刚递眼色,但听他说完,又笑了。
轻拍余乐的后背:“每个人的成长都需要时间,你已经在飞了,总不能瞬移,那是魔法。”
余乐懂,点头,也很感恩。
魔都队对他的期待很大,但也知道什么时候要放低期待,并不给他压力。
说来好笑,余乐的压力,来自他自己,以及他已经离开的跳水。
余乐被簇拥着坐进队伍里,第一次看见魔都队的所有队员。
没成年的孩子更多。
因为是一个新的队伍,滑雪运动在南方也确实开展的晚,一名优秀的运动员最好从小培养,所以魔都队这几年的竞争点都在未成年组的b组,也就是小于十二岁的组别。
这些年培养的小队员,今年正好进入a组,按照往年成绩的评估,现在魔都队在未成年a组也具备了争夺奖牌的能力。
罗刚正在和余乐聊这件事,他是一个很爽朗的大哥型性格,熟悉了之后既不冷酷,也不算豪放,就是一切都正正好,让人容易亲近。
他说:“所以我们队最差的就是成年组的选手,你过来让我们队里从上到下都很高兴,我们在成年组年年垫底,一个职业的都没有,包括我。
我啊,原本是北方的,有点儿滑雪基础,但进行职业训练实在太晚了,各方面提升都特别慢,尤其是一些基础上的问题,即便意识到,也很难改正。
我最近也特别了解了一下你,十二年的基础训练,单在体能上就是我们队最好的那个,现在还有柴教练指导,我有种感觉,每次见你,你都会有飞跃性的进步。
这次打算拿多少分啊?”
余乐笑:“100的满分,怎么都要及格吧?”
“不是及格了吗?”罗刚指的是省里的比赛。
余乐说:“那是因为打分裁判对我有印象分定位,我实际上哪里值那个分数,对了,你知道难度储备吗?”
余乐是一个如果接受到对方善意和热情,就会以同样,甚至更多的热情回应的人格。
他对魔都队有种很特殊的归属感,和钱没给关系,嗯,是的,真的和钱没关系,他是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感。
这种感觉他在跳水队是没有的。
华国的跳水队真的太强了,他的成绩远远不够让他找到被人需求的感觉。
人之所以坚强、勇猛、无畏,很多时候就是因为他们的背后有自己必须拼命保护的人。
魔都队让他生出了一种团队的荣誉感,或许这叫做“团魂”?
……
今天上午,未成年组的空中技巧和成年组的坡面障碍技巧比赛同时进行。
观众席就建在两条雪道尽头,环绕平台外围所盖成的半圆形建筑物。余乐他们每次训练走过的运动员更衣室只是冰山一角,实际上这座建筑物可以容纳一万名观众观看比赛。
毕竟是曾经举办过“世界滑雪锦标赛”的蛤喇子雪山,专业运动的配套设施相当齐全。
今天的比赛是进入赛季后的第一个全国级别的正规比赛,整个赛程不仅仅是程文海嘴里说的部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这里还会举办“高山滑雪”、“跳台滑雪”、“单板滑雪”一共四种滑雪运动大项的比赛。
如果形容的再功利一点,“冠军赛”的成绩,不仅仅关系到运动员下一步参加“全国锦标赛”,世界级比赛的名额竞争,其实也和运动员的收入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