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泺扯扯嘴角,眉头轻皱:我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副导,我先去趟厕所。
这蹩脚的演技一眼就能看穿,好在副导也无暇顾他,径直离开接高人去了。
景泺手肘撞撞身边的人,示意对方跟他走。
厕所里,宋轶看着面前心神不宁的人,失笑道:不是说了,不会被发现的。
不怕一万,景泺说,万一来了个懂行的呢?
宋轶:那也打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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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你终于来了。副导演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后,嘴里的称呼变了变。
在人们心中,得道高人年龄基本五十往上,修行长资历厚,不然怎么担得起高人这个称呼?
可是从车上下来的女人,看上去似乎连三十岁都不到。
女人嚼着嘴里的口香糖,拨了拨自己的卷发,强调道:不是我来晚了,是你们来早了,我可没有迟到。
副导演看了看腕表,还真没有,差一分钟才到约定的时间。
他干笑两声:那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剧组的导演不信这些,对这次请道人的事不太上心,投资方又端着架子,只能是他拉下脸去招呼人了。
现在就开始,我赶时间,女人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拿出一个急救箱大小的白箱子,你们举办开机仪式的摆台在哪儿?
走了几步路,副导演指了指位置:在这。
女人踩着高跟鞋蹬蹬的走过去,然后蹲下来,从白箱子里拿出一个小型喷壶,往副导演指着的地方喷了几下。
几分钟后,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周围的人纷纷忍不住皱眉捂鼻。
女人丝毫不受影响,她冷笑一声,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张符咒,嗖的按到了水渍处,符咒突然像是蒸开的水,哗啦啦的波动了好一会儿,不见消停。
等得不耐烦了,女人站起身,脱下了高跟鞋。
她把鞋坐在手上,鞋跟狠狠朝符咒上砸去!
撞击声响起,没半分钟,符咒就安静下来了,妥妥帖帖的躺在地上,臭味也开始渐渐散去。
不信邪的导演眉头皱得死紧,脑内把所有已有知识过了一遍,在想着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理。
女人从容站起身,穿好鞋,走到旁边的盥洗处洗了把手。
这个符咒贴着,别动它。
好好,副导演问,如果不小心踩到什么的
你们都多大人了,不会避着走吗?女人洗完手,刚准备盖上盒子,发现最底层的小石子正发着微弱的红光,还在轻轻颤动着,她挑眉,拿出石子握在手心,既然都来了,我可以逛逛吗?
行,当然行,副导演说,我们马上要开拍了,只要您不发出声音就可以。
女人点头,也不等他多说,把白箱子往车里一丢,双手插兜走进了片场。
越往东走,兜里石头抖动频率越快。
厕所里。
景泺听到片场内有了吵杂声,想来应该是结束了。
剧组的厕所是内置的,对清洁的要求非常大,专门雇了个清洁工阿姨来,所以厕所味道不熏人,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但怎么说都是个厕所,景泺想了想,道:我出去看看。
宋轶合上书:我去吧。
刚说完,外面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高跟鞋声。
片场忙碌,拍的又是古装剧,没人会穿高跟鞋。
景泺心一紧,下意识抓住宋轶的手臂,把他拉进某个厕所隔间。
宋轶没反抗,任由他抓着,进了隔间后才问:怎么了?
怕被外面的人听见,景泺没说话,表情复杂。
鞋跟发出的声音愈来愈近。
终于,声响带上了些许回音高跟鞋的主人走进了男厕所。
这下景泺一点侥幸心理都没有了。
鬼还没当几天就碰上难得一见的道士高人,真的是非常倒霉。
男厕所的大门咔嗒一声关上。
宋轶明白过来,他面色如常地把书放到景泺手里,然后抬手,直接拉开了隔间的门。
等
话还没说完,景泺就闭嘴了。
隔间的门被拉开,站在外面的女人一头酒红色卷发,双手插兜,那对媚眼里头满是揶揄:哥俩感情挺好啊,我还以为只有小姑娘上厕所需要手牵手呢。
正是那位才见不久的神婆乌七。
景泺:你是他们口中的那位高人?
怎么,我不像吗,乌七红唇扬起,看向旁边的宋轶,出去说,我可没有在男厕所聊天的癖好。
出了厕所,宋轶问:是借命吗。
乌七:低级的蛊,但下得很完整。
既然蛊已经解了,景泺也没兴趣听太多,他探头看了看片场里面的情况,道:我先进去,你们慢慢聊。
哎,等等呀,乌七笑眯眯的挽上景泺的手,带我去你化妆间坐坐?
她边说边往景泺身边靠,然后侧过脸,给身后男人一个挑衅的眼神。
行。景泺扯了扯手臂,刚准备挣脱出来。
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景泺听得清楚,张口正想问,身边的乌七忽然慌张地收回自己的手,不可置信的探进大衣口袋里
然后抓出了一摞粉末。
作者有话要说:
宋小轶:记住,强者是不需要记仇小本本的。
第十一章
因为乌七在,剧组专门腾了一个小化妆间给她休息,她不由分说,把景泺也拉了进去。
景泺离开化妆间的时候,乌七还在里面拍桌子骂着。
你这种睚眦必报的鬼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要给我的香灰涨价!
你这个穷鬼!
宋轶淡定的坐在一边,手上已经换了本名著,对乌七的话恍若未闻,头都没抬过。
路过的场记跟景泺并肩走着,小声问:刚刚高人是不是在说鬼不鬼的?我们片场真的有鬼吗?还会不会出来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