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炽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从太上皇起便十分尊重枢臣,明令王爷、皇子在大学士前一律自称小王或学生。军机大臣便如唐之宰相,礼绝百僚、长幼皆拜、未尝下阶,岂是等闲。”
贾琮虽听说过大学士的权威,却没想到这么显赫,方才霍相对我这么和颜悦色,是何意?
心中正猜测不透,忽见忠信郡王回头道:“到了,候着。”说完走进殿内。
孙炽是来惯了的,扯着贾琮到丹墀上等着。
忽听一太监出来传召。孙炽忙拉着贾琮跟着进去。
那太监在前领路,唱喏道:“皇十子并辽海卫守备贾琮觐见。”
孙炽领着贾琮走上几步,扑通跪下:“儿臣叩见父皇,重慕天颜,儿臣欢喜无限,如登仙境矣。”
肉麻,贾琮暗骂一声,叩首道:“罪臣贾琮叩见皇上,恭请圣安。”
哼!御阶上传来一声冷哼,只听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传来。
“你们两个混账可知罪。”
孙炽忙道:“父皇圣鉴,儿臣带的兵遭遇伏击都阵亡了,私自调兵出征的事儿可与儿臣无关。”毫无负担地反手把贾琮卖了。
熙丰帝被气笑了:“混账!与你无关?怎么听说你们还勒石乌桓?”
“禀父皇,儿臣见贾琮少不更事,身为皇子,为国家计,少不得去提点提点他。”孙炽辩解道。
“混账东西!他少不更事,你就更事?身为皇子不知检点,不顾孝道,肆意妄为,插手军务,还说无罪?”熙丰帝斥道。
“若驱除鞑虏、报效朝廷是为罪,儿臣甘愿领罪。”孙炽仗着有皇后护着,一身是胆,梗着脖子道。
“哼!你倒有些歪理。你以为扛着大旗朕就不罚你了?来人,叉出去,廷杖四十,以儆效尤。”熙丰帝冷笑道。
孙炽登时怂了,忙陪笑道:“父皇息怒,儿臣知罪,儿臣知罪。儿臣前儿在辽东为国杀贼,身负重伤,求父皇开恩,暂且把廷杖记下,待儿臣养好伤一并处置,儿臣绝无二话。”
熙丰帝本来就甚是喜爱这个勇猛朴实的儿子,这次也只是恼他不爱惜自家性命,擅自出征,听说打了大胜仗,还勒石乌桓,心中难免也升起几分父亲的喜悦自豪。
因沉着脸道:“既如此,那就暂且记下。还不滚去给你母后请安,白养你了!”
“是是是,儿臣告退。”孙炽得意地瞟了贾琮一眼,哥哥我先闪,你顶住。
这也行?贾琮没他那么大的心,见熙丰帝看过来,只得老老实实道:“启奏陛下,臣知罪,臣不该私自调兵出征。”
熙丰帝对贾琮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冷声道:“贾琮,你既知私自领军出征是大罪,为何明知故犯?你以为上个狗屁不通的‘遗折’朕就饶过你了?”
贾琮早有准备,沉声道:“回皇上,臣固知此举犯了死罪,可当时心中只想到一句话,故抛开一切,虽千万人臣往矣。”
“什么话?”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