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想了想,道:“世叔所言极是。如今鞑子急急北逃,还携带了不少抢来的货物辎重,贪心不足,取死之道。以琮之见,鞑子败退的路线大概也是原路返回。”
“你是说鞑子会兵分两路,从十方寺堡或铁岭卫出境?”
“应是如此,这两条路线是鞑子走熟了的,且最为便捷,若走别路,一是道路不熟,二是绕了远路,鞑子必不为也。”
众人点头称是。
“因此,我军也宜兵分两路,衔尾追击,一则继续扩大战果,杀伤其有生力量,二是把鞑子所携带的辎重货物抢回来!”
孙炽皱眉道:“鞑子毕竟还有好几万众,若我等分兵,为鞑子所趁,如何是好?”
杨雄略一沉吟,道:“殿下所虑甚是。细细算来,先前鞑子猛攻奉天二十余日,已死伤近半。
如今又被劫营狠杀一通,如今不过区区五六万残兵,且鞑子也分兵两路,每一路不过二三万人,与我军相仿。想来疲弱残败之军又如何可比昂扬乘胜之军。”
“老将军所言极是。”众人皆点头。
“那还等什么,我等即刻出发,追上去杀他一个片甲不留!”孙炽急道。
贾琮忙拉着他,笑道:“殿下莫急。我等吃饱喝足,歇息几个时辰,再追不迟。”
杨雄笑道:“此言甚善!”
孙炽疑道:“这是为何?”
贾琮笑道:“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既然决定要追,自然要示之不追!鞑子新败,必定拼命逃窜,可他们带着大量辎重,如何跑得了?
我等让他们先跑一阵,等他们筋疲力尽,自以为安全,停下来歇息之时,再轻骑追上……则大功成矣。”
众人大笑。
杨雄道:“琮哥儿此言深明兵法,甚合我意。”
孙炽摇头叹道:“你小子心黑手狠,吾不如也。”
贾琮笑道:“殿下乃万人敌,自然不把这些小把戏放在眼里。”
“说的也是。”孙炽大笑起来。
“既如此,兵分两路,如何分配?”牛继宗问道。
杨雄沉吟道:“两路追兵,各两万骑。一路请伯爷统领,秦、白两位参将辅佐,往铁岭卫方向追赶……”
孙炽忙接口道:“另一路当然是本王亲自统领,琮哥儿与我一道,杀往十方寺堡!”
杨雄苦笑摇头,知道管不住这个愣头青皇子,只得认账,叮嘱道:“琮哥儿切切小心保护殿下。”
“世叔放心。”贾琮躬身道。
“也罢,各位还有仗打,都去歇息罢。”
“是!”
——
鞑子果然如贾琮所料,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往北,往铁岭卫方向败退。一路则往西,径往平虏堡、上榆林堡、十方寺堡一线逃窜。
刚度过蒲河石桥,鞑子便支撑不住了,接近两天没合眼,大半天水米未进,又提心吊胆生怕追兵赶上来,逃了数十里后,终于人疲马乏,个个委顿下来。
“巴音族长,我们歇歇再走罢,汉军这么久没追来,想来不会追了。”众小部落族长道,他们马匹牲口有限,又在战场上遗失了许多,更加难熬。
巴尔虎部落族长巴音皱了皱眉,只得下令原地歇息修整,他再想走,也不敢走了,即便人受得了,马匹也受不了,希望汉军见好就收罢。
日已偏西,鞑子们刚刚吃饱了饭,正在给牲口喂料、喝水,不少鞑子昏昏沉沉,靠着牲口就睡了过去,忽听河对岸蹄声如催命符般飞来。
“不好!快上马迎战!”巴音大喝道,汉人卑鄙,故意迟了几个时辰追来,就为了打个时间差。
众鞑子慌忙四处找马,此时还有数千战马聚在草车旁吃草,数千战马还在河边排成一字喝水,一时哪里收拢得过来。
贾琮、孙炽两人哈哈一笑,当先跃上石桥,直冲过去,也不停留杀敌,只带着人沿着官道往前冲杀,先把鞑子的辎重队伍截住再说。
两万以逸待劳的铁骑如龙卷风般扫过,所过之处,无不人仰马翻,死伤狼藉。
直冲了数里,才截住车队前列。
押车的少量鞑子想拼死反抗,瞬间被射杀在地。
贾琮大笑:“给我杀回去!杀!”
众骑又调转马头,沿着车队往后杀,鞑子斗志早失,此时哪还顾得上货物,纷纷纵马逃窜,狼奔豕突,只恨自己胯下马少了两条腿,一时数万鞑子,竟无一人敢迎战。
贾琮等人冲杀如风,连杀几个来回,鞑子全被杀散,留下充塞道路的车辆牛马,并数千具尸体。
孙炽大笑道:“这他妈真真是兵败如山倒了!来人,先分五千人出去,把这些车辆马匹货物运回去,我等继续杀敌!”
“末将遵命!”一参将抱拳领命而去。
“琮哥儿,前面就是你的地盘了,还不带路。”孙炽道。
“殿下放心,琮自当尽地主之谊,众将士,随我杀敌!”贾琮大笑道,当先便追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