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道:“金陵城,有真人,直达天听谁与闻。”
贾琮点点头,四大家族的口号皆言其富,独甄家言其贵,果然不同。
“除官场外,其他方面如何?”贾琮问道。
“两淮盐场总年产量已初步核定清楚,不出所料,果然足足有500万引以上,一引大约200斤,这便是十亿斤!若是丰年,这个数还得往上浮两成。
而盐课只收了70万引不到,他娘的,你说盐商怎么不肥的流油,岂是流油,我看是流的金海银河了。”徐清恨恨地道。
贾琮心中有数,倒也不吃惊,正想说话,忽听门外传来一个粗鲁沙哑的声音。
“老徐,格老子的,死到哪儿去了?”一个身着油腻腻紫色官服的高大官员径自推门走进来,胸前的孔雀补子被各种污垢浸染,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
贾琮微微一愣,这是个三品大员,怎么这般粗鲁,毫不讲究官风官仪,若在神京早就被御史言官们参成了筛子。
徐清笑着介绍道:“三爷,这是两淮都转运盐使司也就是盐运司的都转运使,张宁张大人。我说老张,你当年好歹也是庶吉士出身,满肚子的圣人学问,如今倒像个市井粗汉,还不来见过琮三爷。”
张宁顿时满脸堆笑,拱手道:“可是林谢了春红的琮三爷?久仰久仰。今番盐务改革还请三爷鼎力相助。”
贾琮忙谦逊:“岂敢岂敢,张大人言重了。”
徐清笑道:“你来得正好,我与三爷正谈盐事,你把你们衙门的事情谈谈罢。”
张宁一屁-股坐下,骂骂咧咧道:“格老子,一说起这个就来气。一听说要官府统一收盐、储盐、发盐,盐民、盐商、盐枭都跟被刨了祖坟似的,一个二个跳得老高,更有不服管教的,调唆聚集起来,竟与盐丁械斗。
这些日子,我手下巡检司的弟兄,死了十好几个了,妈卖屄的,我看这些人是想造反了!”
徐清看着贾琮,这法子是他想的,若不能控制盐场,其他手段皆是镜水月。
贾琮早有预料,这就是啃硬骨头啊,既然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因断然道:“张大人,此番变革,受损最大者便是盐商和盐枭,盐民不过是愚蠢无知,被人调唆而已,只要管住了盐民,盐商、盐枭自然无计可施。盐民是什么意思?”
张宁点头道:“三爷所言不差,盐民们生怕官府统一收购让他们吃亏了,也不想想他们那点油水,官府看得上?真是一群愚民刁民!”
“盐商给盐民们的收购价是多少?”贾琮道,无非就是钱的问题。
“一引盐一两银子。”张宁道,
“一斤盐10文都不到?”贾琮惊道,盐这么便宜?盐商巅峰时竟能卖到数百文一斤,还得掺沙,果然是无奸不商。
张、徐二人点点头,道:“确是如此。”
“一个盐民,一年能煮多少盐?”
“大约10引。”张宁道。
贾琮笑道:“这就简单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调唆,终究抵不过真金白银,张大人不妨传下话去,命盐民给盐场交盐,官府收购价:5引之内8文一斤,5—10引10文一斤,超过10引之外的,15文一斤。
此外,当明示盐民,官府念在煮盐辛苦,已给出了比盐商更高的收购价格,若再有人贪心不足,私自煮盐、贩盐,皆严惩不贷。并出布告,让盐民互相监督,凡举报私自售盐于外者,赏千金!我看谁还敢顶风作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