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刚抽烟的缘故,他嗓子嘶哑,但不稠,很好听,像细沙粒粒分明的感觉。
季暖走近,站在吸烟区的边缘,他伸手环住她手腕,轻轻一拽。
她踉跄走进吸烟区。
浓呛的烟味迅速包裹,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染了她一身。
她嗅到傅斯朗身上清冽的烟味,她想她身上应该也是和他一个味道。
因为脑子里还想着他让自己打配合的事。
总有种他们是一伙的想法如春草猛长侵占思绪。
就像她染上他的烟味。
他们串通一气,朋比为奸。
“小孩,做得不错。”傅斯朗挑起唇角说,大掌落在她软软的头发上,掌心摩挲着。
那晚给她买糖赔罪也摸过,现在她的模样比那晚要乖,温软的触感让他嘴角的弧度加深。
季暖拉下他的手,碰到他的桡骨,心漏了一拍。
“别乱叫小孩。”季暖嘟囔。
显得她真的很小一样。
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她补充说:“我成年了。”
傅斯朗点头,像敷衍又不像。
“小朋友说谎会不会心虚?”他含笑问。
季暖可以肯定了,他方才的点头就是敷衍!
说回正事,季暖忽略他给的称呼,说:“是你给我的暗号。”
傅斯朗啧了声,“这么说来,是我教坏了小朋友?你要这样想,我进调解室岂不是有点亏?”
她神色自若,辩解:“也不亏吧,我都给你塑造正面形象了。”
全学生会怕都知道傅斯朗见义勇为了。
傅斯朗意味深长:“是提醒我刚才的英雄救美是假的啊?”
季暖哑口无言。
也算真的英雄救美了吧,是刘附口出狂言侮辱她,傅斯朗才动了手。
她还未答,傅斯朗戏谑道:“那我争取下次。”
季暖说不过这个话语里有着几分无赖的男人,鞠躬和他道谢:“总之,还是谢谢你!”
动作幅度太大,额前的碎发擦过他衣领,浅樱的味道浓烈钻进他鼻尖,眼前浮现一片粉林,还有日光懒懒洒下。
像他那晚吃的那颗糖一样甜。
鬼使神差地,他抬手靠近她头绳,勾住一扯,乌发散落在她肩头。
脸颊贴上头发,季暖怔住。
当她缓缓抬头对上他深沉的眼神透着几分危险和……恶趣味。
她小退半步,凝眉望他,似乎他做了天理不容的事。
傅斯朗压下心口道不清的侵占感。
特别像他小时候发现花园静谧一角有只猫常在午后跑来小憩。
那只猫通体雪白,漂亮美丽,看见它那一瞬,他决定独自享有这个秘密,不愿告诉任何人。
清楚季暖并不是那只雪猫,而他却产生了微妙的似曾相识感。
他摊开掌心放到她前面,漫不经心说:“抵消。”
他帮了她一个忙,他捉弄她一下,一来一回算抵消。
怎么想这笔交易都怪怪的。
他可是进了一个小时的调解室。
而她只需要再把头发扎起来。
他从烟盒抽出一根烟,在她眼前扬了扬,季暖看懂暗示,退出吸烟区,但并未走远,就站在他视线范围。
呆站着显得奇怪,她难得主动找了话题。
她问:“你今天有比赛项目吗?”
才想起他出现在田径场的原因。
耳边是火机轻擦声音,一会儿,他叼着烟,回了她:“在裁判组工作。”
她下意识回头,一身黑色运动装和运动腕表以及脖子上挂着还未取下的哨子说明了这一点。
睨到他把烟搭在烟灰缸边缘掸了掸,灰烬跌落,他单手抄兜,吐出的烟消散一半,他俊朗的脸隐在烟后,有几分不着调。
第一次见人抽烟是赏心悦目的。